裴澈又惊又是无语,已是认出爱人气息,没试图挣扎,放任自己摔了下去。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果然将他捞起。

贺朝觉紧紧抱着裴澈,又惊又怕地气喘着,胸口剧烈起伏,应该也是被?吓到了。

裴澈摸到他的大臂,安抚地拍拍:“好了。”

短短两个字,却如同?一声惊雷,劈得贺朝觉如梦初醒。

身前?的男人身子一僵,裴澈敏锐地感?觉到,他松开手就?要退开。

这怎么行?

裴澈一把?攥住贺朝觉,顺手下落,牢牢圈住他的腰上,声音凉飕飕:“跑什么?”

青年清冷的声音不带感?情,如同?碎落的珠子砸在贺朝觉心上。

这是什么意?思??

在贺朝觉的预想里,裴澈要么是冰冷冷地生气,终于认清了自己渣男的本质,带上离婚协议书?和自己对峙,要么在长期的囚禁虐待下,对自己滋生出扭曲的爱意?,病态地质询自己为什么抛弃他。

他轻轻挣了挣,裴澈圈得很?紧,甚至威胁地收了一下。

贺朝觉一瞬间无所适从?,细微的恐慌蛇一般爬上心头绞紧。

怎么办?裴澈的反应这么陌生反常……他的阿澈,不会彻底坏掉了吧!

男人高大的身躯蓦地战栗起来,脸颊祈求地蹭过裴澈发顶,喑哑低沉到极致的声音在裴澈耳边响起:“阿澈,别?这样。”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声音沙哑得吓人,如同?用砂纸擦过。要是一个亲手将爱宠养大的人,看着它?嗷嗷待哺到蹒跚学步,整日懒洋洋又亲昵地贴过来,又不小心亲手将自己的爱宠杀死,其中的绝望哀伤,也不会比这更加浓郁。

裴澈听得暗暗心惊。

贺朝觉好像也被?自己过于外露的情绪吓到,停住了话头。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僵局。

一片黑暗中,裴澈率先皱起眉,一手牢牢攥住贺朝觉,一只手别?到一边去摸开关。

手才伸到一半,他突然感?觉肩头落下几滴凉凉的液体,随即化开一片濡湿。

裴澈:!

明亮的吊灯骤然亮起,将客厅照得金碧辉煌。

裴澈伸手揪贺朝觉的脸,摸到一手湿咸的水滴,但被?躲过去了。

“再跑一个试试!”

他执拗追上,捧起贺朝觉的正脸直直看去。

和在咖啡厅里时看见的一样,男人脸上架着一副极黑的墨镜,从?这边根本看不穿他的表情。

不过脸上明显的湿痕骗不了人。

裴澈心头一颤,积攒一天的怒气瞬间消散了一半。

隔着墨镜的对视,可能让贺朝觉鼓起了几分勇气,他直直看着裴澈,声音颤抖:“阿澈,对不起,我是个禽兽。”

说着高大的男人就?这么呜呜咽咽起来,膝盖一沉,似乎是要当场给裴澈跪下!

什么东西?!

裴澈过于震惊,一把?捞起爱人。

但他力道估计得小了,被?贺朝觉坚定的决心一带

“砰”“砰”几声脆响,裴澈的膝盖在冰凉地面?上狠狠磕上,和贺朝觉对跪到了一起。

裴澈恶狠狠地捂着额头,看见一个同?样的红包飞速在贺朝觉额头拱起。

好了,他这下真的有点生气了。

……

贺朝觉红肿着眼睛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裴澈冷着脸拿棉签沾了碘伏,轻轻涂在他额头的伤口上,又取过冰好的绿豆,帮他敷眼睛。

贺朝觉期期艾艾地看他,几次想要说话,都被?一个眼神杀回去了。

裴澈半蹲下来,牵动到膝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