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体重,他的腰和胳膊都使不上力,只能让它们从地上抬起一点,又马上抻着他一起跌倒在地。

四楼不高,周唯实接到林越峙电话时他正把旧床单绑在一起,穿过承重柱做了个简易结构,一个个把箱子从阳台吊下去。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细微的抖,周唯实心想他大概是又去哪里玩了,喝了酒才给他打电话,要找他取乐。

林越峙语气不善:“你都旷工十二天了还没好吗,怎么这么娇贵?”

周唯实把活动的布床单往手臂上绕了几圈,被他手机夹在肩膀上,匀喘着气说:“我一会儿……一会儿去。”

呲啦一声,过长的应力臂吊得周唯实整个人都往阳台滑了半米,他空出双手来身体后仰着把箱子拉紧。

手机掉在地上,摔到窗前,他对听筒喊道:“我先搬家,不好意思!”

算着距离,周唯实又放了一点床单,却感觉手上的重量突然一松,绷紧的布料突然卸了力软塌在他胳膊上。没有重物落地的巨响,也不是到一楼的距离,他怕砸到什么,赶紧攀到窗户上看。

只见楼下的Alpha单手举着从床单里卸下的箱子正托在肩膀上。林越峙嘴里还叼着根烟,烟头的火星亮而显眼。

他今天没穿休闲服,只是一套高领毛衫配上短风衣,看着还有点冷。林越峙比了个手势,示意周唯实接电话。

周唯实捡起手机贴在耳边,和林越峙对视。Alpha的声音隔着电波和晚风,在耳中和眼前重叠。

“周唯实先生,你高空抛物砸中行人,处十五天拘留。”

周唯实虽然不羡慕林越峙的智商或者家世,但看着林越峙一手抱一个箱子跟抱两卷棉花一样就消失在门后的时候,说不羡慕Alpha的体力那是假话。

“这么怕我举报你?”周唯实在他身边没用地转圈,又抬手想帮他扶着箱子,又虚举着胳膊好像怕里面的书本掉下来……人紧张时总会表现的很忙。

“没有怕,”周唯实无奈地看着林越峙把箱子当做哑铃,“你当心一点。”

周唯实把家里最后环视了一遍,把几个资料袋提起来,又摘走了窗台上断了几根线的蓝色风铃。

林越峙后退着先下楼梯,“这么沉,你不会偷了你们学校的仪器吧。”

“论文还有各种规范,我习惯看纸质的。”

门锁咔哒扣下,周唯实耐心地和他解释:“海科大是军工院校之一,很多国外的文献没有资格阅览。所以都是请我师兄在国外用虚拟账号帮忙下载,我再打出来……”

再转身,林越峙已经一步两跨地跑下去了。

二楼三楼的声控灯都坏了,三楼还有他门前的余光照亮,但是下一半灯就有熄灭,周唯实在台阶上平移,用右手背触到墙壁。

老楼的台阶参差,抹面早就被踩坏,有宽有窄如同一个个迷雾中的陷阱。周唯实立在原地,担心自己的宝贵资料,对虚空的前方说:“稍微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