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辞秋抬头看去,见主殿正门上,挂着以金箔写成的?一串南夏字的?牌匾。
“拉康达神殿。”她轻声念出牌匾上的?字,果然又带了神字。不过她虽然看得懂南夏字,却对这些奇怪的?南夏字组成的?文字寓意?不太了解。
她是根据南夏字直译出的?中原字。
就好比阿静雅、西琳,这些都是直译而出,所?以她并不明?白?这些名?字的?含义。
可乌玉胜这三个字,她却十分明?白?。
那可是乌图勒以中原字给他取的?名?字。
所?以即便是在未看穆照盈的?游记之前?,她也明?白?他的?名?字含义。
玉,在南夏话中本被称格雨。而胜,则作罗赞。至于乌字,她想,那只?不过是乌图勒学着中原人,强行冠在他名?字上的?姓罢了。甚至就连乌玉阙这样的?名?字,都是如此而来。
即便她识得这样的?含义,可玉胜二字若以南夏话读出来的?仍旧是格雨罗赞。但她一直喜欢对他讲中原话,所?以甚少用南夏话读过他的?名?字。
“怀宁殿下就在此等候领主召见,莫要?乱走乱看,不然,这王宫内的?暗卫可不会留情。”
带她来此的?守卫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不再停留。她就这样一个人站在拉康达神殿的?正下方,一直站到太阳升起,阳光驱散了雾气,乌图勒还是没有见她。
她的?头越来越晕,耳中像是随时会流出血般疼痛,连身上都不自觉地冒着冷汗。好像西琳口中的?瘴气之症又再度出现,叫她站在此处愈发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整座王城都苏醒过来,无数奴婢侍卫从旁路过,偶有几名?部落首领入殿出殿,朱辞秋仍然站在原地,只?要?动一步,便会有不知从何处射来的?暗箭射在她脚下,让她寸步不能动。
直到日悬高?空,午膳传过,正殿大门终于从内打开,走出一名?年轻男子。他手中握着佩刀,站在台阶之上俯视着朱辞秋,声音穿透宫殿,落入她耳中。
“怀宁殿下,领主今日不得空见你。但”男子冷声道,“念在殿下如此诚心觐见的?份上,你若能在此跪上两个时辰,便免了殿下的?觐见,叫你去见一见大雍来的?使臣们。”
朱辞秋唇色苍白?,却也仍旧勾唇一笑,道:“若我不跪,执意?要?见领主呢?”
“那就请殿下自便好了。毕竟站死在这大殿外,也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哦对了,我们自然也不会替你收尸。”男子笑了笑,转身便走。
大殿的?门看看合上,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几眼四周。
她必须要?忍。
石砖铺成的?路被日光晒过,坚硬又有些烫,人跪在上面久了,膝盖难免疼痛。并不繁重的?衣衫之下,朱辞秋的?膝盖已?然跪得红肿不堪,酸痛不已?,加之身上所?受的?瘴气,她已?经痛的?连牙尖都在打着颤。
饶是如此,她的?脊梁仍旧是挺得笔直,不论过路的?人是如何指指点点、暗中嘲讽与唾骂,她都无动于衷。
她如今所?受的?一切,都会在七月七祭神日的那一天,全?部讨回来。
所?以,不论如今如何困苦艰难,她都会咬着牙,拼命挺过去。
即便是……即便是她咬破了唇瓣,吞下鲜血;即便是故意?跪在更?加凹凸坚硬的?石砖上,膝盖上的?痛觉传达全?身;即便是拾起地上的?短箭,让锋利的?箭尖划过自己的?手掌。
鲜血流在石砖上,慢慢干涸。她抬起头,看着下落的?太阳。她知道自己终于清醒着熬过了两个时辰,苍白?乏力的脸露出了笑容。
只?有清醒着,她才能活下去。
不论怎样,她都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