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晕。”朱辞秋一只手接过解药,又冷着脸问,“伤药呢?”
乌玉胜这才从怀中掏出两个红色小瓷瓶,他将小瓷瓶紧攥在手中,“我会去找诃仁替我上药,殿下,不必担心。”
“我担心什么?”朱辞秋冷笑一声,将按在他背上的手放下来,又用他的衣摆擦了擦满手的血。
既然乌玉胜有精力?装晕看她作何反应,看来还是伤得不深。她实在不明白,乌玉胜为何一直都执拗地?想要?试探她对?他的感情。
七年相伴光阴不假,如今困境也是真的。乌玉胜总想要?她说些什么,仿佛只要?她说了什么,他便能立马回到当初的模样,不再执拗偏执。
可她该说些什么呢?
她看向乌玉胜,忽然轻声一笑,像是在讽刺他,又像是在讽刺自己。她钻出乌玉胜的怀抱,背对?着他,开口道?:“若还有下次,我只会补你一刀,再说一声活该。”
“不会了,没有下次了。”乌玉胜闷声开口,她听不出这句话?的情绪,也不想深究这句话?的深意。
“可我方才,是真的疼。”乌玉胜转身拉着她的衣角,不让她走。他语气有些委屈,背上的伤口让他说出的话?添了一分颤音,“是我活该。在我知?道?这一切后,就该亲口告诉殿下。在我第一次遇见殿下时,就该告诉殿下,我的身世。”
“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她顿了顿,“你我都不要?再执着于当年之事。”
“我不明白……我偏要?执着。”乌玉胜凑近一步,“当年殿下是为救我才将我推入悬崖,可你也从未对?我说起过此事。我九死一生,醒来后也恨过殿下,所以每每看见殿下时,都想将殿下一直绑在我身侧,哪里都不准去。这几年,我一直想质问一句,为何不同我说,为何叫我痛苦地?过这几年。”
这一番话?,叫朱辞秋沉默一瞬。她转过头,看着乌玉胜低垂下来的双眼,“因?为我从不认为,这是在隐瞒你。”
她与乌玉胜的视线交汇一瞬,心中那些本以为再也说不开的话?,说不出口的话?在这一瞬间,倾泻而出,“从牢狱到断崖,骑马半个时辰,你从未主动提及自己的身世。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骗了我,我当然要?报你欺瞒我七年之仇。”
“我是救你,但也是穆东风在救你。若不是他,我不会知?道?牢狱之中有密道?,不会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送你到断崖。我不知?他为何助我,但我救你,也只为那七年的相识。从你坠入断崖的那一刻,你的生死就再与我无关。”
乌玉胜眼神一黯,轻声开口:“殿下,你撒谎。”
“我没有。”朱辞秋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所以不论你如今如何试探我,我永远都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你的生死与我无关。除非”
乌玉胜追问:“除非什么?”
她掀起眼皮,眼中露出笑意,“你助我回大雍,你我便是同盟。既是同盟,你的生死自然会与我有关了。”
乌玉胜眼神愈发?凌厉,苍白的脸色都不能挡住眼底的冰霜,可那冰霜却?又在看见她眼中笑意的一瞬间化开,“殿下不早已知道了吗?我既然带你来了此处,便不会再阻止你,也不会将你困在我身边。你我如今,不算是同盟吗?”
“我只是,想听殿下说一句话。”
朱辞秋转过身,面对着乌玉胜往后退了一步,乌玉胜松开手,跟着她的步子亦往前走了一步。她挑了挑眉,眼神仿佛在说:你想听什么话?。
“殿下,让我陪你回大雍。”乌玉胜却?不明说,他难得地?一笑,鼻梁右侧的小痣再次映入她眼帘,她好像很久,都未曾注意到这颗她曾最喜欢的痣。只听面前的男人又道?,“我陪殿下回去,替殿下挡住那些牛鬼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