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陛下尚不知生死,太子终日醉生梦死不知勤政,而辽东深受海寇所扰,导致海贸不宁。且燕京时刻都在发?难,要求王爷尽快除尽海寇,可王爷身上无财,纵有百般手段,也施展不出?来,不是吗?”
陆桓面色分明苍白不已,却能毫无停顿地?说出?一大段话?,他似乎极为自信,确定?北宣王会因此而妥协:“王爷,内忧不灭,外患如何除得尽? ”
鸦雀无声之际,朱辞秋笑?了一声。
笑?声轻灵,落在陆桓耳中却格外刺人。
北宣王与在座的几?人同?时望向朱辞秋,顾霜昶似乎想替她起?身,却被她一手按下。
她缓缓起?身,先是朝北宣王举起?杯盏,纤纤玉手掀起?帽纱一角,侧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待酒饮尽,她重新直视北宣王,把原本明亮清脆的声音压低拖长,道?:“陆公子此言不假。”
“可与虎谋皮无异于自寻死路。”朱辞秋隐在帷帽下的双眼泛着寒光,扫过陆桓一干人等。片刻后,她双手交叠,朝北宣王躬身一礼,“我也愿出?万两黄金,助王爷击退海寇,重开,海路。”
最?后四字,朱辞秋说得铿锵有力。
那是一个极重的承诺。
为首的南夏人不等北宣王发?话?,陡然冷笑?。他似乎不满朱辞秋的突然截胡,语气里带着极大的仇怨:“这位美人真是好?大的口气。万两黄金?也不知你现在身上拿得出?二十两吗?”
朱辞秋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只对北宣王道?:“顾家?与南夏人,想必王爷心中很快便能做出?抉择。”
北宣王沉默须臾,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朱辞秋,声音听不出?喜怒:“顾家?人,倒是来得巧。”
若是再晚一日,再晚半日,辽东的局面便彻底定?了。
朱辞秋可能再也没有借兵回旋的余地?。
她仰头一笑?,洁白微透的帽纱薄绢里隐着一张苍白又倔强的绝色。
她站在葳蕤灯火下,站在众人打量审视或嘲讽不屑的目光下,一袭绿衫,玉身长立,如晴日松柏,泛着暖意与生机,好?似无论?多大的风雨都吹不倒,可以扎根在任何一处艰难的地?方。
“王爷,陆某顷刻便能拿出?一万两黄金。”陆桓自己推着轮椅到了大厅正中央,凌厉的眼神扫向朱辞秋,“不知这位娘子能否在顷刻间拿出?你所承诺的数?”
北宣王同?样看向朱辞秋。
顾霜昶不等朱辞秋言语,便忍不住猛然起?身走到陆桓身旁,以臣子之礼拜北宣王。
“常微见过王爷。虽然顾家?此刻只能拿出?三千两,但常微以顾家?昌荣起?誓,三日之内定?将余下七千尽数奉上。”
“原来你就是顾老相爷的孙儿。”北宣王好?似才发?现他般恍然大悟,突然话?锋一转,又故意问道?,“听闻常微不久前出?使南夏被困,好?容易回来了不回燕京交差,怎么突然到辽东来助本王灭海寇?”
“啊,对了。本王还听闻,怀宁公主死在了南夏,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提及怀宁公主时,北宣王探究的视线落在朱辞秋身上,她对上那双苍老却仍有神的双眼,却发?现那双眼里似乎有着微弱的期望。
可她还未看清那到底是什么期望,北宣王已经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对面的南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