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人避而不谈,也故作听不懂。
顾霜昶语气悲怆不似作伪:“公主为国捐躯,乃大义之举!”
“常微来此,一为助王爷除海寇,二是为祖父生前所托之事。”
似乎说到了北宣王最?想听见的那句话?,他连眉头都舒展开,也不再问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眼神示意一直站在身旁的北宣王世子,世子微微点头,抬手拍了拍巴掌。
门口的带刀侍卫恭敬入内,世子便道?:“天色已晚,陆公子和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在府内暂歇,明日再启程归家?。”
陆桓极不情?愿地?看向北宣王,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却被为首的那位南夏人高?声打断:“多谢王爷。”
言罢,便率先大步朝外走去。
陆桓瞪了一眼朱辞秋,又朝一直默不作声战战兢兢的白兰扬冷哼一声后扬长而去。
门重新合上。
此时房内只有朱辞秋一行四人与北宣王及世子两人。
北宣王站起?身,俯视顾霜昶,笃定?道?:“顾老相爷所托之事,你并未如实?照办。”
顾霜昶无惧:“常微不愿算计亲妹婚嫁,也深信即便不靠所谓的联姻,也能让王爷得偿所愿。”
北宣王又问:“如何得偿所愿?”
朱辞秋站了出?来,轻声道?:“我们提供钱财助王爷造战船火铳,王爷英勇善战,智谋过人,区区海寇自然不在话?下。此为王爷一愿。”
“那本王二愿呢?”
“王爷二愿,是想令辽东富裕昌盛,不再被世人称作与南夏人一般无二的蛮夷。”朱辞秋笑?道?,“辽东虽是王爷所辖,可海贸所有权在朝廷手中,大把的金银都进了朝廷腰包。若想辽东富裕起?来,必然得将海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非只做个守将。”
北宣王沉默不语,看向朱辞秋的眼神愈发?复杂难辨情?绪。
顾霜昶往前走了一步,貌似不经意地?挡住北宣王投向朱辞秋的视线,恳切道?:“方才陆公子所言不假,燕京如今已是一团乱麻,暗处反贼故意搅乱局势,奸人层出?不穷。常微冒死来此,是为请王爷出?兵燕京,清君侧,正朝纲。”
“你顾家?如今所正的,是哪位的朝纲?”
北宣王阴声开口,缓缓走至朱辞秋对面,烛火下布满皱纹的双眼里竟透出?一些慈祥与心疼,可那一层慈祥之下,又是另一种令人厌恶的情?绪。
朱辞秋称它为,男人与生俱来的对女?人的不屑。
“已无外人,怀宁,怎么还不肯摘下帏帽?”
朱辞秋压下不悦沉默片刻,终是缓缓取下帏帽,露出?毫无血色的消瘦的脸,唯有双眼炯炯有神,眼底倒映着葳蕤烛光与面前北宣王的身影。
“我应该称王爷一声,皇叔。”
朱辞秋终于看清了北宣王布满皱纹的面容,还有他眼底陌生的那一丝慈爱。
她不记得自己曾见过北宣王,也并不认为这个与朱煊安同?父异母的大哥会对自己有垂爱之心。
“你与你母亲,长得很像。她是最?贤惠之人。”北宣王看着她许久,轻声说出?一句话?。
他似乎瞧出?朱辞秋眼中的疑惑与警惕,却并不以为意,反而笑?着开口:“不过本王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奶娃娃呢。”
朱辞秋掀起?眼皮,不置一言。
北宣王依旧默默注视着朱辞秋,眼神缓然飘忽,好?像透过她想起?了某位故人,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怅然:“算起?来,本王也确实?有二十余年没回过燕京了。”
朱辞秋没有理会令她莫名?感到不适的慈爱,淡然开口问道?,“我会与顾大人一同?出?现在此处,皇叔难道?不惊讶?毕竟我在世人眼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