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开口:“我知道了。”
……
第三世,浮泽出生在乡镇上一户最平凡不过的人家,家中不显赫也不贫穷,夫妻两人恩爱,只得一子,更不在乎被稳婆说得神乎其神的胎记,尽心尽力将浮泽养大。这一世的浮泽比前两世更加漂亮,性子也稍微活泼了些,会哭会笑,眼睛亮亮的,很是得镇上闺阁姑娘喜爱。
浮泽二十一岁那年,北边闹了雪灾,一小批受灾的乡亲迁徙来到镇上,其中就有一位坐着轮椅的姑娘,说是自小腿疾,家人在灾中逝世,是一同迁徙的乡亲好心一路将推她了出来。镇上给乡亲们都安排了住处,腿疾姑娘恰好住在浮泽对门,浮泽出入时,常见其坐在门口发呆,礼貌地打上一个招呼,那姑娘便每每笑眼含波地抬起头来答应,遇上傍晚,时常还会请求浮泽搭把手推她进屋,之后送上自己编的香囊做谢礼。
街坊邻里看在眼里,年轻人之间那点旖旎便被传开了去,浮泽父母考虑到浮泽那不详胎记不好说亲,于是顺水推舟地就把这门亲事定了下来。
大婚那天,浮泽头一回坐到姑娘身边,才发现对方其实并不娇小,反而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些,他掀去姑娘的红盖头,姑娘漂亮的脸上不见紧张羞怯,反而亲昵地蹭到浮泽身边,牵起他的手:“妾身腿疾不便,相公若要与妾身……”
浮泽噌地一下站起来,手足无措,左顾右盼,神情反而比新娘子还要紧张:“我、你――我并非那般龌龊之人,一切等、等你日后愿意再说。”于是落荒而逃。
浮泽是亲近自家娘子的,但实实在在从未起过那方面的心思,结婚十载,夫妻相敬如宾,镇上人们只道浮泽娶的瘸腿姑娘不会生,却不知两人从未行过那事,直到父母双双离世,浮泽坐在娘子身边落泪,娘子侧身,主动亲吻了他,才是他们之间第一个吻。
吻不会醉人,但带着鬼气的吻会。
“如何让我的阿浮不再伤心落泪呢?”
“若我成为你的父,你的母,你的妻,你的夫,就不会再有人分去你的注意力了,是不是?”
时崤从轮椅上站起来,抱着酒醉深眠的浮泽回到床上,放纵自己将他吻了又吻。
……
第四世,时崤是在山上猎户家找到的浮泽。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浮泽才五六岁,在家中被粗野的父亲打了一顿,抹着眼泪跑出家门。深山里常有猛兽出没,时崤在他身后跟了一路,半个时辰后不得不现身,把人从野豹爪下救了出来。小孩吓傻了,也忘了做反应,直到时崤寻了个安全的地方把他放下来,才哇地一声哭出来。
身在猎户家,穷在穿和用,吃倒是再怎么都能混口肉的,这一世的浮泽长得比前几世都要圆润些,脸颊肉鼓鼓的,哭红了,更显可爱。时崤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给他擦擦泪,又抱到膝上哄,浮泽睁着圆圆的眼看了他好几眼,突然整个人扑进他怀中。
“你是我娘亲吗?”他抽噎着问,小手紧紧攥着时崤的衣领。
他的生母早在他刚断奶的时候就跑了,再没有回来过,记忆里并没有娘亲这个角色,只知道其他小孩都有,而他没有。
时崤不忍,摸摸他的后脑勺:“以前不是,从今日起便是了。”
于是小小的浮泽有了一个住在山里的漂亮娘亲,这是他的秘密,没有说给其他任何人听。
家中只有他与父亲二人,父亲嫌他长得像生母,常常醉了酒就要一番打骂,每当这个时候,浮泽逃出家门,“娘亲”就会将他带到谁也找不到的山洞里。“娘亲”的手很凉,贴在他被打得火辣辣的皮肤上,就不疼了,无数次趴在对方怀中睡去,梦里都是安心。
六岁到十六岁,浮泽在他的假娘亲的庇护下从孩童逐渐长成了少年模样。
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