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起来,他回来再一一说明。

乖巧的学徒谨遵教诲,手里墨笔下落,没多一会儿,整张纸页就涂满了墨色。

而后,本就不会开口说话的临柏望着满页狼藉,陷入更深的沉默。

现在撕掉会不会太明显?

……

算了,还是等赵予墨回来直接读罢。

临柏把书晒在一旁,暗自想道:不然这本书里,他费得笔墨可能比原著作者还要多上许多。

悻悻然放下书册,临柏重回舒适区,慢条斯理地抄写文字。

这于他而言是一种享受。

是他无数个荒芜沉寂日子里以来,最让他感到充实的时刻。

他喜欢这些笔画,喜欢它们身上背负的意义,以及成文成册聚集在一起时游龙浮跃的美感。

这剥去了临柏长久以来,一直被世间排斥在外的游离寂寥。也让他不再那么担心黑夜的漫长时光。

……倒是要感谢赵予墨。

想到这位也就大了自己五六岁,年纪轻轻就镇北侯的青年俊杰,临柏心里不禁有一丝丝的愧意。

当日他真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动的手。

低下头,临柏思绪万千,鼻端舒出一阵长长的浊气。脑中不由回忆起新婚洞房那日,赵予墨向他罄露情愫的话语。

他说心悦自己。

不拘男女。

说得跟真的一样。

说要替母妃回护他的奶嬷嬷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后来还不是想法子买通宫人逃跑,还将母妃剩余的值钱物件儿通通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