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林有意试探,却无意叫他人知晓,故而特地将他们引到了一处供贵客喝茶歇脚的小屋。

琉璃阁并非空有虚名,供贵客歇脚的小屋门窗皆由琉璃所制,流光溢彩,五光十色。日头从外头渗入,还能在门上瞧见朦胧的彩虹虚影,璀璨艳丽。

临柏从琉璃里看到自己扭曲又模糊的倒映,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不大舒坦。

他将这份不舒坦归咎于周志林的试探,然后将注意力全放在了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身上。

这位涉世未深的小公主还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心里幻想待会赵予墨和孙昭逃跑的时候会不会飞檐走壁。

但事实证明,他想得有点多。

屋内坐着一名头戴纱帽的白衣女子,女子身后站着一位随侍丫鬟。见他们推门进来,座上的白衣女子站起身向他们看来。

“云姑娘。”周志林笑吟吟地介绍着彼此,“这两位是白家公子,也是汴北来的,我瞧着几位可能认识,便特地带来,一块叙叙旧。”

带着纱帽的白衣女子浅浅地笑了一声,摇头道:“可惜,我与白家二位公子是头一回见。”

说罢,她施施然行来一礼:“云氏婧儿,见过几位公子。”

“姑娘有礼,在下白虎,这位是舍弟白林。”

云婧儿顿了一顿,纱帽微微抬起,好似隔着纱帘与他们对视。

“可是香云坊白家?”

白虎笑了笑:“正是。”

“这……香云坊?”周志林怔了一下,侧首看向赵予墨,“可是专产皇家贡锦,香云纱的那个香云坊?”

“正是。”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只有临柏在一旁默默惊讶。

什么香云纱,香云坊?汴北真的有白家存在?而且恰好还是两位公子?

后来临柏才知道,这是赵予墨好几年前为方便出游,刻意安排的假身份,防的就是这么一手。不过这也只能经得起表面推敲,若是再往下深入探查,还是会被挖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若真挖到那个时候,赵予墨早就换身份了。他做的假身份可不止白家公子这么一个。

若临柏当时选择离开,这些假身份其中之一,便是以后的他。

收回心绪,临柏认真看着赵予墨与他们交谈的模样,并潜心学习。

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且新鲜的,无论是交谈,求诊,观展还是遇袭。

……

虽说他有遇袭的经验,但这一回的遇袭却与众不同,完全属于意外,也算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所以临柏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兴奋状态。他始终是高兴的,带着探索世界的热情,同赵予墨一块。

等他们交谈得差不多了,周志林才提议,带他们到处转转。

几人路过一展呈着琉璃牡丹耳坠跟前,周志林见云婧儿似乎有意无意瞧了它一眼,便主动道:“牡丹配美人,婧儿姑娘若不嫌弃,志林将这对耳饰赠予姑娘可好?”

云婧儿的纱帐帽摇了摇:“多谢周公子好意,不必了。”

“失礼,是志林忘了,婧儿姑娘对这些身外之物不感兴趣。”

临柏对他们交谈得内容不感兴趣,视线正被满堂的琉璃制品吸引。他目光扫过一支琉璃笔杆羊毫,显露出几分兴趣。

周志林察言观色,正要介绍。一旁的赵予墨却已经取下笔,拿给自己的弟弟把玩了。

琉璃阁的规律,不买不碰。若取下物件,就代表一定要购入此物。而琉璃阁的物品每件都是百两白银做底…所以大多数宾客都只是看看,不曾动手触碰。

哪像赵予墨似的,临柏多看几眼,他就直接取下。

眼看着他越拿越多,奔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