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墨判断的标准不同,他看到的只是尸体。而恰巧,他见过的尸体数量不少,有阵子几乎成日与之为伍。

根据地上那几具尸体呈现出来表象,和中了箭还没死透,在地上努力挣扎的幸存者表现判断,他猜测是人无误。

临柏不禁问:【这世上真有血奴存在吗?】

赵予墨摇头:“谁知道呢?世间传言也只是传言,还都是琉璃阁自己的传言。我只信眼见为实,如今眼见了,更觉得传言有假。”

【要管吗?】

怎么着赵予墨都是朝廷中人,遇到如此蹊跷的事,恐怕没办法置之不理。而且…若血奴真如他猜测那般,都是活生生的人,琉璃阁当着他的面草菅人命,这件事赵予墨也不能不管。

只是现下他们另有目的,诸多不便。

思忖片刻,赵予墨道:“先静观其变。我们已经牵扯其中,琉璃阁的人一时半刻也不会对我们放松警备,怕是明天还得跟那位姓周的公子见面。”

如赵予墨所想,第二日天一大亮,周家公子登门来访。

经过一夜的休息,临柏身上的酸疼不减反增。昨儿还能起床逃命的他,今儿是爬都爬不起来。

赵予墨只得先暂停计划,去隔壁问要跌打酒,给临柏擦一擦。一出门,他就看见院子中间坐着喝茶的周志林。

周志林换了另一身衣裳,头上的发带在回头时随风飞扬。见到赵予墨出门来,他当即身,对人展开一个温和有礼的笑容。

“白大公子,早啊,您睡醒了?”

他看了看赵予墨身后的那扇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异色。转瞬即逝,他起身走向赵予墨,又说道:“昨夜叨扰,志林实在过意不去,今儿特地一早过来道歉,还望白大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志林。”

换做寻常,赵予墨自然是大人有大量。可偏偏周志林动的是临柏,赵予墨就大量不起来了。他淡淡地瞥向周志林,眸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礼貌性颔首一瞬,便径直走向刘医师屋向。

刘医师大抵还在休息,房门紧闭。赵予墨不欲打扰长者,便叫孙昭守在门前,自己去厨房寻阿豆,这期间,周志林好似那个阴魂不散的鬼,一路跟着他,好像在刻意讨好似的,邀请他说:“今儿咱们琉璃阁的玉宝楼会对外开展,白大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妨到阁中一赏?”

赵予墨毫不客气道:“免了,我只怕进得去出不来。”

周志林面色一僵,心知他对昨夜之事心有芥蒂,便扯着嘴角赔笑:“公子玩笑,昨夜真的都是误会。”

昨日赵予墨离开之后,他与侍卫仔细搜索了周边情况,发现木柜后边儿的洞口直通关押血奴的牢狱。隧道深长,绝非几日之功,怎么着也得十数个月起。

琉璃阁孤品现世,血奴逃跑,白家二位公子恰好前来求诊,还入住了血奴挖掘逃跑隧道的那间屋子。

怎么事情如此凑巧,都集中在了这几日?这很难不让人将事往复杂了去想。

但刘爷爷做担保,他不能不给面子,且白家这两位公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周志林面上表现的热络,一方面是为了更近距离调查二人,另一方面便是想多结交些地位不俗的朋友。

他权势不足,地位不高,不似长兄,他想要的都只能自己用手段挣。

赵予墨猜得到他的第一个想法,应对的态度始终不变。拿了药,他依旧面无表情,一路折返,听周志林废话。待进屋之前,他才礼貌地回了一句:“周公子盛情难却,但舍弟身体不适,怕是赶不上今日之邀了,不若明日再论。若舍弟身子松快些,我们定不负盛邀。”

周志林喜笑颜开,道:“一言为定!”

这几日吃得补,虽身体酸痛,临柏的精神却很足。睡不着的他在赵予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