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爷爷。”他恭恭敬敬喊,“对不住,可是吵醒你了?”

刘医师瞥他一眼,说道:“这么大的阵仗,老夫要是连这都听不到,跟死了有什么差别。”

姓周的男子便笑:“刘爷爷这话说得,志林可不敢听。”

话未说完,他的视线便被跟在刘老医师身后的陌生男子吸引了去,然后又被引导着,看清始终躲在另一个男子背后的少年面容。

有片刻停顿,周志林眼瞳微动,转而笑问:“刘爷爷,这几位是?”

白发老者一捋胡须,望向与临柏汇合的赵予墨,介绍说:“这几位是来求诊的客人,昨儿才住进院子里。”

目光扫过站满了院子的侍卫,刘医师问道:“这是怎么了?抓贼?抓到我院子里了?”

顿了顿,他道:“可是孤品出了什么事?”

“不。”周志林摇头,“是我父亲的血奴逃了。”

刘医师疑惑道:“那你追就追吧,抓我的客人做什么?他们昨儿才住进来,还是被老头子我亲自邀请的!”

周志林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却被忽然出声的赵予墨打断。

“孙昭。”他虽神色平常,语气却冷冰冰,“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道来。”

“是!”

孙昭收回刀,抱拳回礼,便将方才发生的种种娓娓道来。

性子耿直的侍卫末了还不忘复述了周志林的那句:“把他们抓起来。”

刘医师叹息道:“误会啊。”

也不知刚才刘医师和周志林说了什么话,以至于周志林态度缓和了不少。

这会儿他顺坡下驴,笑盈盈道:“血奴私下逃跑,志林一路追踪至此,见着院中两位持剑相对,还以为是二位动了些手脚,意欲偷盗血奴。”

“血奴。”赵予墨冷笑,“真是无妄之灾,我兄弟二人不过是来求医,却得担上偷盗这不知何物的罪名。你们琉月城都是这般待客的?”

赵予墨:“想搜什么,大可去搜,若觉着不够,那咱们便一同去报官。一切交由官府处置,也可还我们一身清白。”

周志林沉了沉眸。眼瞳转动,他看向刘医师一眼,只说:“都是志林太过心急,冒犯了几位贵客,还请这位…”

“白。”刘医师在一旁小心提醒。

后者立即接上:“还请白公子不要怪罪。”

“这些血奴,都是我父亲重金购入的珍宝,我也是因为太心急了,才会造成误会,冒犯了诸位。

赵予墨没有接受他道歉的意思,只是淡淡说道:“如此,那公子就更该报官了。”

周志林顿了顿,扯着嘴角道:“不劳公子费心,志林会再处理。此地危险,再加上夜色已深,不如几位移步到我琉璃阁下榻歇息?”

刘医师看了赵予墨一眼,心知这位不好惹的大公子怕是不会同意,便插话道:“太麻烦,还是移步到我院里吧,也近些。”

赵予墨没有理会周志林,对刘医师颔首道谢,便抬手搀扶着临柏,带他慢慢离开。

等行李物品都被安置妥当后,坐在桌上的临柏才有闲功夫和赵予墨聊天儿。

有一件事临柏很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赵予墨会主动提议去官府报官。

这报了官,他们不就暴露了吗?

赵予墨铺着被子,认真解释道:“我唬他的,看他那样子,似乎并不想将血奴逃跑一事公之于众。所以我断定,他们不会去报官。”

他亲口提出报官,就是为了让他相信他们清者无畏,好跟这件事摘清楚关系。

临柏等他铺好被子,继续问:【万一他们真的同意报官呢?】

赵予墨点点头,说:“万一他们同意报官,那我们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