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柏回忆片刻,慢慢点头,捧着赵予墨的手慢慢写:【只零星记得一些。有一日娘忽然将我的碗摔了。摔完以后,还伸手叫我把东西通通吐出来。她抱着我大哭了一顿,也是在那时叮嘱我不可再开口说话。】

比起之前刚识字那会儿的少言寡语,临柏现在遣词造句进步了特别多,话也开始密集了起来。

赵予墨叹出一口气:“你那时已经被幽闭冷宫,根本毫无威胁,究竟是什么人要害你至此?”

他又问:“你娘是不是在那之后…”

临柏点头。

【过不久,我娘便收到了那封信。】

赵予墨很是心疼地伸手摸了摸临柏的头。后者用脸颊蹭了一下赵予墨的手心,觉得有些累了,便坐在椅上。

又说了一会儿话,他们遂了刘医师的请,共用晚膳。赵予墨在晚膳之后,又奉了几张崭新的银票,叫刘医师态度更加热络,当天夜里就开始给临柏熬药。

临柏则是跟着赵予墨,孙昭上街逛了好一会儿,差不多到就寝的时间了,才从外头回来。

把临柏送到房间门口,赵予墨示意孙昭先回去休息,才低声对临柏说道:“你我如今以兄弟相称,同住一屋容易惹人怀疑。你先回屋休息,明早我再来找你。”

赵予墨以为临柏会乖乖应下,还打算等他点头就回屋。

可临柏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对视片刻,他垂下眼帘,转身回房,好似打定主意,半点回应也不给。

忍了又忍,赵予墨终究是没忍住。在临柏回屋准备关门之时,伸手握住了门檐。

第42章 袭击(修)

兔子也是有脾气的。

这对赵予墨而言,仿佛意外之喜。

他喜欢,也不喜欢临柏一直以来的逆来顺受。这样的表现乖得惹人怜爱,却少了许多自我的颜色,而且…任何心思都憋在心里,实在委屈。

他不愿他委屈,赵予墨一直希望临柏可以情绪外露,就算是向他发脾气,也好过闷着。

所以他拦下临柏关门的东西时,脸上带着浓重的笑意和喜悦。

临柏没松手,也没继续往下压。可越是这样面无表情,赵予墨就越知道临柏心里不高兴。

他稍微向里头挤了挤,半个身体就挤进了屋,然后反手便把门合上。

临柏凝了他一瞬,慢慢悠悠转回去睡了。至于那位,则干脆将怀不怀疑什么的,通通抛诸脑后。

一夜无话。

次日,天未亮,阿豆早早就起了床。

他路过小公子住的别院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厢房,恰好让他看到那位身材高大的大公子从小公子房中推门而出这一幕。

心中有惑,不禁驻足。

星眉俊目的大公子也瞧见阿豆,抬了一眼笑,道:“这么早?”

阿豆应了一礼:“师父吩咐给小公子熬药,得熬三个时辰,午膳后服用。”

孙昭正好也出了门,步履矫健地走到赵予墨身旁。赵予墨也与言文瞥了他一下,便同阿豆颔首,笑道:“辛苦了,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尽管开口。”

阿豆恭恭敬敬承了大公子的好意。又说了会儿话,他这才离去,将院子空间再度归还给客人。

赵予墨听他走远,用眼神示意孙昭到院外守着。

没睡醒的临柏就这么神智模糊地在赵予墨身后站着。脚下虚浮,他不自觉依着门板,等赵予墨回头,他已经依在门板上快着了。

朦胧间,他听到赵予墨对自己说:“想学马上射箭吗?”

临柏听到这几个字,撑着劲儿睁开了眼。就看见赵予墨走向右侧厢房。片刻后,赵予墨折返回来,手上就多了一张朴素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