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今后我都会一直看着你。”
就像从前,就像之前他能看见临柏的每一次,他都不会再挪开目光。
“对不住。”赵予墨说着,抬头看向临柏。
只见他正抿着唇,很努力地憋着新的泪。但他眼眶和鼻尖都红扑扑的,早在眼眶蓄下的清珠再又一次抬眼看赵予墨的时候,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夺眶而出。
赵予墨看的清楚,手也比脑子动的快,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掌已经捧握住了他一边脸颊。
拇指指腹沿着卧蚕缓缓擦抚,在临柏又一次眨眼,墨色的羽睫轻轻在指腹拂过,他又抬起眼,望向赵予墨。
然后,那些令少年烦恼的泪,便连成串,慢慢流淌,润湿赵予墨手指的同时,也叫他手掌添上一丝热意。
他哭的实在委屈,连睫毛上都挂上了一点小小的晶莹。赵予墨瞧了,曲起手指,用食指的指背去帮他擦拭。
然后又忍不住用其他手指的指背去抚摸着临柏的脸颊和鬓角,后者眼角湿漉漉,乖乖任他动作。
大致确定了临柏不愿离开的心意,赵予墨二话不说,将那送人离开的马车改成回家的代步工具,牵着眼角还有点发红,却已经止住眼泪的临柏往回走。
回到家,关起门来,赵予墨才拉着临柏在桌案边坐下。
这会儿两人都整理好了心情,赵予墨也按耐住了满心的狂喜和激动,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压低了声,小心翼翼询问着临柏:“你一直能说话?还是……”
临柏会说话这件事,虽足够令赵予墨惊喜,却不止于到达狂喜的地步。他之所以如此激动和喜悦,全都是因为临柏愿意为了自己开口这件事。
守得云开见月明,临柏迈出的这一步,正意味着他愿意向自己敞开心扉了。
可相比满脸写着高兴的赵予墨,临柏这会儿却又些羞赧。为自己没骨气的哭,也为他十分难听的沙哑声音。
他真没想过自己的声音居然会是那样的。
临柏甚至在想,娘当初逼他装哑巴果然是对的,全然不知他只是太久没发声,没掌握好罢了。
听着赵予墨的询问,临柏捧起他的手慢慢写字。
【一直。】
【母妃担忧我言多错多,便叮嘱我不要再开口。】
赵予墨在临柏写字那会儿,用眼角余光偷偷瞥向桌上的笔墨纸砚。唇角因临柏下意识选择自己,而没选择笔墨而扬起了微妙的弧度。
临柏哪里知道赵予墨心思比他还歪,写完字就盯着他瞧。后者连忙收敛了一下神情,让自己看起来至少没那么吓人。
沉思片刻,赵予墨又道:“先皇后可曾说过,非要你舍弃皇子身份,扮作公主女儿身的原因?”
临柏在他手里写着:【我懂事以来便是如此,母妃亦不曾告知我真相。】
赵予墨想,先皇后应该是来不及告诉他。
先皇后去时,临柏也才五六岁。那是个什么年纪,赵予墨那会除了耍矛舞枪,撒尿和泥,就是被老爹追着揍。
临柏却得被关在那小小的宫里,还不能说话。
唯一可以依靠的母亲也在那时离他远去…
赵予墨叹了口气,纠结着自己要不要这么残忍去揭临柏的伤疤。
他看了临柏一会,最终还是决定相信他的承受能力,问道:“那你可知先皇后是因何自缢的吗?”
少年垂着眸子,沉默了小半晌,才慢慢摇头。
【我只知母妃看了一封信,第二日我再一睁眼,她就吊在了屋外的树上。】
临柏眼神有点空,张了张嘴,好似试图同赵予墨说话。可发声对他而言实在困难,临柏只闷闷的“额”了一句,便闭上嘴,改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