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赵予墨趴在床上,一手撑着下巴,身子临柏坐的方向半扭着。
“你别担心,这是我自己请的罚。”赵予墨乐呵呵地解释说,“那小王八……”
想到骂他可能把临柏也给骂了,赵予墨麻溜地换了个说法:“那家伙现在还在床上趴着呢,没什么力气来与我对质。但他母妃家臣着实有些缠人,于是我自请三十大板,把他们的嘴堵上。”
赵予墨还跟他分析,说:“这个责罚可不小,更何况是他无理在先,我算自首。要这样还要纠缠不放,那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默默坐在一侧的临柏沉默着,许久都没有反应。
赵予墨仔细看着他,发觉这小子居然在盯着自己的屁股瞧。
……就算镇北侯是条硬汉,也架不住被心上人盯着屁股看。他咳嗽了一声,故意吸引来临柏的视线。
“陛下也没问太多详情,我估摸着他心里大概是有些准备的。”
赵予墨上朝挨打的时候,仔细想了许多,大致猜出一些帝王思路。
陛下一开始帮着惠亲王抹去欺辱临柏的痕迹,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拉拢这对双胞胎弟妹以及他们母妃的家族势力。但他却没有完全藏严实,留下了个最大的漏洞临柏。
算是在赌,陛下赌他与临柏是否能坦诚相待。若是能,依他的脾气,即便不报复回去,也会对临澈心有芥蒂。若不能,陛下也总能利用临柏对临澈的惧怕表现,挑起一些事端。
再不济,就是临柏嫁入侯府之后被弃之不顾,到时候陛下再想想其他的法子,也总是不亏的。
要知道对君王而言,臣子之间互亲互爱,可比交恶而互相制衡要可怕的多。
赵予墨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结果侧脸一看,临柏眼睛又钉在他屁股上了。
……
说实话,他倒是希望这小子有点什么非分之想。但那双看似无波无澜,却好像蓄着泪的眸子,实在也叫他想象不到那去。
悄无声息叹了口气,赵予墨道:“真不疼,我爹打我的时候,比他用的力道还重。而且我挨着三十板子,跟那家伙挨的拳头差不多,他什么时候下床,我就能什么时候下床。”
临柏眼睛瞥来一瞬,仿佛在为赵予墨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而不值。
赵予墨笑了笑,同他说:“我这也是在试陛下的底线。如今看来,我的所作所为,很是符合陛下所想。而且…这不是正好吗?刚好以挨打为借口,推了春旦的宫宴,你也不必入宫去见那交错觥筹。”
……
听他说的,好像是为了推掉宴席,故意挨这次打似的。
见临柏还是闷闷不乐的模样,赵予墨也没辙。
他认命般叹了口气,说:“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你还偏偏想看。看便看吧,你可别再……”
话未说完,赵予墨便怔在了原地。
痴痴地看着被他逗乐了的临柏,唇边压出一抹弧度。
也不知是哪句话戳着了他,只见被红梅步摇衬得越发明艳的少年眉眼弯弯,面上笑意浓郁,宛若抖落霜雪,终见暖阳的艳丽梅朵。
赵予墨头一回见临柏笑,攒了满肚子给临柏逗闷子的话便通通忘了。
注意到赵予墨视线的少年顿了顿,仿佛是觉得不太好意思,默默侧过头去。然后,笑容便收敛了。
默了小半会儿,临柏侧回头,发现赵予墨一直在盯着自己。他眨了下眼,终于还是没憋住。
同赵予墨一块儿笑了起来。
*
雪落无声,奢华而宏伟的庭院被铺上一层皑皑白雪。
不多时,雪上被人踏上一排间距相近的脚印,身着明黄色绸衣,明艳如花的女子在侍女的簇拥下迈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