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赵予墨,你为什么要打他。

惠亲王乃皇室宗亲,与他不同,母家也有一定的势力,若赵予墨与他交恶,今后在朝廷少不了会被人使绊子。

就算赵予墨再要立威给外人瞧,也该顾及他母家势力,顶多甩个脸色就罢了,不至于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

因为喜欢他?

这真的值得吗,为他影响自己的仕途。

临柏垂眸,心思纷乱,竟一时难以理清。

赵予墨见状,先掉了几道他觉得还不错的菜品,在店小二离开以后,耐心地等待起临柏的问题。

好半晌,临柏才慢慢在赵予墨手心写道。

【何至于此】

做的太过,对赵予墨而言没有好处。而他也自认为,不应该因为他做到这个份儿上。

况且,他虽然有些怕临澈,却也没真的把这家伙放在心上。

写完这句话,他抬眸向赵予墨望去。

室内温暖,进厢房时,他便褪去了身上的斗篷,露出里头的一身云蓝色的锦衣绸缎。

发上以蓝玉为底料嵌成的鸢尾花簪闪烁着温和而遥目的微光。

赵予墨的眼不自觉被那点光吸引,流连片刻,默默回归心上人的脸庞。

他将手掌合拢,慢慢握紧临柏,这才开口:“我倒不明白你问这句话的意思。”

“临柏。”低声呢喃,赵予墨反问,“你当真要问我?你明明,已知晓所问之答。”

临柏被他炙热的目光一灼,情不自禁垂下眼帘。但也只是一瞬,临柏并不想逃避,故而眼眸流转,他又继续抬头与他对视。

【你打了他,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赵予墨点头:“你放心,我知道如何处理。”

此言一出,临柏眉尾微挑,脸上写满了疑惑与好奇。

而赵予墨却执意要卖关子,只笑道:“我那一拳打得不算重,但对他来说也不清。至少得掉两颗牙,躺几天才能恢复精神。在这之前,我先去御前告状,说他出言不逊。”

“他的名声这么臭,即便他日后辩驳,也仅有三分可信。”

……

还能这样?

临柏乖乖地听着他说,见他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终于还是信了。

打人和过冬至并不冲突,赵予墨和临柏吃完饺子和菜品,再出门时,惠亲王和他的废物侍卫们都已经消失无踪。

赵予墨早料到如此,也不在意,转身就与临柏上街,二人在繁华喧闹的街道上逛到深夜,方才尽兴而归。

第二日一大早,临柏醒来以后,赵予墨已经悄悄出门去上朝了。

而惴惴不安的少年根本没有继续睡下去的想法,早早也摇来了侍女为自己梳妆。

耳上的坠饰与头上的红梅簪饰相得益彰,临近年下,临柏的广袖长裙上也添了些喜庆的颜色。

不多,红梅落雪,淡雅超然。

他呆呆坐在原地,双目失神,思绪飘忽,心中竟不可遏制地,生出了个从前的他绝对不会产生的念头。

进宫。

临柏回过神,默默侧首望向窗外正放肆飘落的皑皑白雪。而后他起身向窗口走去,驻足于镂空花窗之前,似乎想尝试着寻找着什么。

然雪天一色,唯有枯木独立的寂寥之景,并没能帮助临柏做下决定。

他对那堵宫墙的恐惧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如今只是稍微兴起了进宫的念头,他就仿佛被一条巨型的虫蟒缠绕全身。

冰冷的而黏腻的鳞片从腿部一路向上弯折攀爬,像是要把临柏尽数吞没一般,临柏几乎挣脱不开。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临柏一直在出神,就连侍女喊他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