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这两个病人累到了,那他来的这一趟岂不是来帮倒忙的?
这就是在砸他那挂了几十年的医者招牌!
所以刘医师什么都拒绝了,统统推说等两人伤好再说。
接下来便又是几句客套话,赵予墨便赶回了屋子,遵循医嘱,同临柏一块儿躺着休息。
屋外冬雪消融,时不时会传来水滴轻落或是雪块落地的声响。清晨微光从窗口斜落入屋,与已然熄灭的炭火中飘出的一些肉眼可见的暖雾交汇,氤氲着云烟雾饶。
临柏端坐在妆台之前,任由小玉往他发上簪着玉钗。赵予墨换好衣裳走到他身边,小玉刚好攒完最后一支。
刘老先生不愧圣手,几帖药下去,临柏身上的伤就痊愈得差不多,气色也红润了些许。就是唇色还有些单薄,小玉给他细细上了一层唇脂。
因为受了伤的缘故,临柏在家里养伤的这一段时日基本没上过什么妆,今儿得去面见圣上,不得不打扮了起来,许久没见临柏如此打扮的赵予墨又忍不住看直了眼,站在他身后傻愣愣的,直到临柏侧首回身,他才赶忙回过身,把人扶起。
其实临柏不大喜欢叫人扶着,总感觉这样太过娇气,可赵予墨怕他疼又怕他累,他实在拗不过赵予墨,只好默认了只让赵予墨搀扶。
阿豆定时定点奉来药。
进门瞧见做好好打扮了一番的临柏,阿豆有些小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得老大。
小公子…不,是公主。这几日他每天都送药来,公主每日都只是散着发,西子捧心,却勾魂摄魄。阿豆只是远远看着,都忍不住心生怜意,只期盼‘她能高兴。
而今‘她’发上簪玉,略施粉黛,便成了裙摆生花的窈窕淑女。
明眸善睐,红唇粉帘。斜睨向他时,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如玉一般白皙温润的耳珠坠着流苏明月珰。色彩明丽,如高崖雪顶的日照金山,华色四溢,流光溢彩。
本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妆容不过衬色,叫他更加美艳夺目。
他整个人背部僵直,呼吸也都停了,直勾勾盯着临柏瞧,好半晌都没回过神。还是赵予墨看不下去了,用手在他面前晃悠,小阿豆这才慌慌张张清醒过来。
男孩个子窜得快,只是小半年没见,阿豆就已经快能跟临柏长得一样高了。虽说模样稚嫩,轮廓仍有一些圆润,但也能瞧出身子底强硕。
看来赵予墨先前教他的招式他都放在心上,也都在勤勉练习,赵予墨心想,晚些时候再多教他一些别的功夫也不错。
但想归想,他还是挡住了阿豆的视线。
尽管阿豆还是未及笄的少年郎,但他这会儿看临柏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纯粹,赵予墨就像是只护食的老虎,无论对象是谁,他都要防备着。
阿豆本来就怵他,这会儿赶忙收敛眼神,也不再敢多看。
不过吃醋归吃醋,护食归护食,赵予墨还是不希望阿豆太过害怕自己,变得畏手畏脚,拘谨万分。
他拍了拍阿豆的肩膀,笑道:“有劳小兄弟。”然后把药汤端给临柏,待心上人喝完以后,他也将自己那份一饮而尽。
陛下听说临柏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便专门派人请他们二人进宫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