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着迷离的双眼分了一会儿神,记忆终于复苏。

他慌乱地低头查看自己的衣物,借着榻帐中并不明亮的光,临柏愕然发现他身上只剩下一条里衣,肩头的伤口也被清理和包扎过。

清楚意识到这点的临柏如坠冰窟。

单薄的身体微微发着颤,他下意识抱紧双臂。而后,临柏打量起周围,这才发现他所在的地方十分陌生。

床头和帐上没有绳铃,帐帘的花纹金奢贵侈,根本就不是他的镇北侯府。床铺虽然大而奢华,披头散发的少年困坐其中,只觉得寒凉无比。

临柏深吸了几口气,咬着牙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可帘帐之后,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醒了?”

茶桌旁端坐着的临隽此时已褪下了朝服,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一边给自己沏着茶,一边让人慢条斯理地说着话。

虽门窗紧闭,但寝殿内四个角落都点有几盏烛灯,将殿内照如白昼。临柏接着烛灯打量四周,见殿内除去临隽了无一人,不免更加紧张。

临隽看出了他的局促,在那一侧缓声道:“朕已经将其余闲杂人等屏退,这屋子里也就你我二人。”

他喝了口茶,又说:“为免你伤势加重,朕还是叫廖太医候在了殿外。”

“来喝口茶吗?”

他抬眸看向临柏,面上瞧着十分平和。

可临柏却很清楚临隽面上的平和皆是假象,饶是他这么一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哑巴公主也知道伤者病患不宜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