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息几日,等临柏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好全乎了,他才雇来辆马车,和孙昭三人一块儿前往下一城镇。

当时赵予墨走的匆忙,孙昭便将马车留在客栈,托给掌柜的看顾。这会他们取回马车和所有行囊,孙昭支付好几锭银子表示感谢,便重新架上马车,悠悠驶入山川树丛,踏上征程。

赵予墨有意绕过城镇,依山傍水而行,等天黑了就干脆寻个位置平坦的地方,直接露天生火。若遭雨天,就赶一赶,往前走,进城找个客栈宿一宿。实在不行,便三人一块儿将就着睡在车上,倒也不挤。

一开始赵予墨挺担心临柏会不习惯这种粗蛮的游玩方式,没想到临柏不仅很适应,还非常喜欢。尤其是赵予墨去林中猎食的时候,他也会兴致勃勃跟着,还因此学会了射活靶。

虽说准头不大够,但十有一回能中,算很大的进步了。

两个月后。

阳光正好,又是个晒衣裳的好时辰。头上扎着简单花纹头巾的中年妇女端着从河边清洗回来的干净衣服,一件接着一件晾上杆,她拧去衣服上的水,再抬头,忽然看到衣服后头站着一个人。

肩上长发与衣服一并随着风轻轻飘起,一个肤若凝脂,貌比潘安白玉无瑕的谦谦公子仿若刚下凡,就站在那儿,神色淡淡。

见阿婶瞧见自己,少年公子向她颔首以礼。

“请问这里,可住着一位名为花信的女子?”

第82章 变故

少年公子模样端正,着一身墨青衣衫,发上横笄嵌着一颗朱红色的鸽血石。午后暖阳从他身后拂来,薄曦描身,真如小神仙一般。

蓝色头巾大婶儿愣是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忙问一句:“你,你是问谁?”

小公子以为是自己声音小了,大婶儿才能没听清,便绕过晾衣杆走到大婶儿面前,缓声再问:“请问这里是否住着一位名叫花信的女子?”

这小公子个子比大婶儿要高一些,但瞧着年岁不大,初长成青年模样。

他的眉眼仍带着些许少年稚气,是说不上的漂亮。

声音也好听,虽然听着清冷了些,却软软的,客气又满是礼数,一点儿也不会让人觉得生分。

大婶儿都顾不上继续晒衣服,笑意盈盈地回答说:“花信啊?这乡下小地方哪有叫这么好听名字的姑娘呀?不过名字里有花的倒是有几个,小公子,你这要找的是什么人呀?”

“我来访亲,多年前姨母移居至此,前半年母亲离世,特地嘱咐我与兄长来看看姨母。”

小公子说话的语调轻慢舒缓,好像沿着石岩缓缓流淌的涓涓山泉水,越听越叫人心情爽朗。

蓝头巾大婶热情无比,双手在衣裙上擦了擦,她忙问:“是嫁过来的?还是?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很少有人愿意往这儿来。我一会儿晾完衣服帮你去问问。”

衣盆里还堆着好几件刚洗好的衣服,临柏见了,主动上前去帮忙。蓝头巾大婶儿一见,赶忙从他手里拿过衣服,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成。”

话是这么说,可瞧见小公子对自己笑的温柔,又弯腰捡过第二条衣服跟着晒,她拒绝的话又给噎了回去。

长得漂亮,声音好听,人还没有架子,脾气瞧着还这么好,蓝头巾大婶儿心里是止不住的喜欢。

她看着帮忙晾晒衣服的少年,忙嘴问:“小公子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呀?你那个姨母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可还记得?”

“白林。阿姐直呼我全名便可。”临柏将一张染着花色的床单展开,白皙的手指在上头拍了几下,抚平褶皱,继续道,“姨母约摸是在十年前出的门,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我未曾在母亲那边听到详细,只知姨母今年该是花甲年岁。”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