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对不起,我并不是要争财产,我只是想看看爹娘给我的东西……」

她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意思却表达得清清楚楚。

周围的百姓开始一边倒地骂母亲。

我听着为富不仁之类的话响起。

听到有人说母亲果然做商最奸。

听到有人骂母亲不得好死。

我闭上眼睛,想到母亲说:珠珠,百姓愚鲁,最易操控。

睁开眼,火气消失。

我挑衅地看着她,用嘴型说「贱人」。

柳儿面色一变,显出几分阴毒来。

我挑眉回望,空气中火星四射。

即便没有你帮我,我也可以做得很好。

相信我,娘亲。

13

所谓的证据呈上来时,周围一片哗然,骂声更大,母亲的头也更低了。

我看着柳儿声泪俱下,控诉她爹娘是怎样将她托付给我的母亲的。

我看着柳儿唱念做打,拿出契约证明,说求大人给个公道。

我看着柳儿几欲昏倒,陈世达将她扶起,脸上满是疼惜。

我看着那张契约,颜色泛黄,字体熟悉,还盖了章。

不用说,这公章自然是柳儿从母亲房中偷出来的。

我忍不住大声为他们鼓掌,赞叹他们二人可真是夫妻情深。

陈世达说:「我们夫妻一体,柳儿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我微笑。

你们最好是。

县太爷再拍惊堂木,问堂下妇人是否认罪。

人群中有人向我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拿到了为母亲证明清白的证据。

于是我站了出来,大声说道:「且慢!」

衙役上前拦我,我问县令,诬告何罪?

县令答,五十大板。

我请出一个老太婆,鹤发鸡皮却犹有风韵。

老太婆说她亦有人证物证,人证是她与一干姐妹,她们多年前曾买下柳儿做雏妓,但后来不慎让她逃跑,物证则是一纸卖身契。

我又拿出母亲的印章。

契纸上是母亲的字迹,颜色泛黄也的确老旧,可母亲六年前换了印章,柳儿却是十年前被母亲收养的。

所以我再问柳儿,为何十年前的契约,盖的却是母亲六年前的新印章?

柳儿哑口无言。

县太爷面色冷酷,问他二人到底谁是主使?

柳儿慌乱地看向陈世达。

陈世达飞速摇头,狰狞地说:「是她!是她!我是被蒙蔽的!是这个毒妇蒙蔽了我!」

柳儿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明明是你,明明是你出的主意,明明是你仿写了江夫人的字!」

母亲闭上了眼睛。

没有像十年前一般,扶起她。

我搀着母亲离开,不再看她。

后面传来柳儿的惨叫声。

14

母亲休养了半月才能出门,而我已将一切打理妥当,准备带母亲前往江南。

值得庆贺的是,陈家现在一片混乱。

陈世达并没有像前世一般,顺利得到功名反而传来了落榜的消息。

寡母整日谩骂不停。

柳儿被打了五十大板,也需要雇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