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兰垂眸摇摇头,“我不想成婚,想一直陪着父妃。”
二皇女瞅他一眼,“小孩子脾气。”但又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没继续说什么。
文信侯妻夫本因长皇子今日做派心生不喜,可看到如此贵重的礼物,眉心的不悦淡了几分,重新端坐在椅子上。
众人的目光都在镯子上,琉金却凝视着灵玄,神色莫辨。
怀灵,长晏。
这是她上次同灵玄欢好后起的名字,她知道,他今日出现在这,是提醒她,休想背弃他们父女。
灵玄将怀灵交在一旁四皇女怀中,拿起镯子,上前拉起李央卿的手,在他的手腕处摩挲,轻笑道,“这般纤细手腕,当真不盈一握。”他不等李央卿说话,便将镯子戴进了他的手腕间,白皙手腕与玉镯相映,别有韵味。
李央卿在喜帕下道谢,喜滋滋道,“多谢殿下,玉镯如此贵重,央卿定会好好爱护。”
“新郎君喜欢便好,本殿一眼便觉着这镯子同你衬极了。”灵玄摩挲着镯子,蓦然扬起嘴角,“本殿祝你们百年好合,多女多福。”
洞房花烛/自毁容颜/“不若将你送给琉侍郎,全了你的心愿。”
洞房花烛/自毁容颜/“不若将你送给琉侍郎,全了你的心愿。”
长皇子送完镯子,便抱着孩子坐到宾客一侧。
礼官暗暗擦擦汗,又继续未完成的要事。她咳一声,重新声如洪钟。
“妻夫对拜!!”
琉金收敛回视线,转身同李央卿一同屈膝而跪。李央卿是她明媒正娶的正室,故而二人需两跪两叩。叩拜间,她眼角余光划过长皇子,他面容淡淡,无波无澜,手中紧紧抱着孩子。
“礼成!送入洞房!!!”
李央卿主动拉起她的手,宾客们起哄起来,琉金无奈掐一下他的掌心,回握住他,由礼官领着往洞房走去。两人正红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厅间,如一对璧人,无比相称,在身影快消失时,灵玄看到李央卿的小指微不可查地在琉金的手腕间摩挲了一下,他眼神一厉,怀中的怀灵突然哇呜哇呜哭起来。
连奴看到旁人隐约窥探过来的视线,抬声说,“殿下,这里人多,小殿下怕是有些不适应。”
“那便出去走走。”灵玄颔首,起身也离开了喜堂。
甫一出厅,不见了人,他便眉眼恹恹地将哭闹不止的怀灵扔在连奴怀里。
“天盲果然这般无用。”他情绪不辨地自个儿往前走。
连奴连忙接住孩子,紧紧跟在灵玄后面,一边又哄着孩子。怀灵平日很安静,不喜哭闹,很省心,和她那胞弟截然相反,可今日却怎么也止不住哭。
连奴心里正暗自疑惑着,忽然间怀灵腿上有些红痕,他微微拉开襁褓,发现竟是掐痕,红色印记可怖地附着在婴孩洁白的皮肤上。他心底一惊,赶快将襁褓拉好。
琉府今日是张灯结彩,红绸连天的喜庆模样,来往的下人得了赏,也带着喜色。灵玄衣着虽素,可布料华贵,今日贵客多,怕不小心冲撞了贵人,故而也无人敢拦他走动。
连奴垂着头跟着许久,前面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他抬头望去,侧门打开了,一个轿子停在外面。琉府的奴仆连忙上去迎,里面走下来一个弱柳扶风的男子,腰肢纤软不盈一握,眉心一点朱砂似滴血。
灵玄背着手,隔着掩映的枝叶看着那人被迎入府,府内奴侍恭敬,不敢丝毫怠慢。男子眉眼温和,哪怕做侧也并未面露丝毫失落不悦,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他轻声细语地对小奴说了些什么,那小奴脸上的感激之色溢于言表,举止更加小心恭敬。
“他便是姚长茹。”灵玄淡淡道,“能把随清斗下去,确实有几分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