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金眉目间有些冷,没有回应他,拽开他的手,走到那两个少年身旁,“都起来,去找医师。”她侧头看向跪着的一群人,吩咐道,“都起来,回去做自己的事。”
少年抹着眼泪,好不可怜,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跪着的人也颤巍巍站起,逃命似一瘸一拐离开了院子。
待人走净,琉金将他独自拉到卧房内,转头问他,“他们做错了何事,需得你这么重罚?”
随清一路上什么都听不到了,直勾勾地盯着她,双瞳漆黑,“你今日去了哪里?”
“去同二殿下应酬了。”她有些头疼欲裂,揉着眉心疲惫回应。
他上前紧紧抓住她的双臂,眼中带泪,“阿琉,你去了花街,是不是?”
“阿清。”她冷静下来,声音温和些许,“你知道的,我无法决定。”她轻抚上他湿润了的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如今二殿下拉拢我,岳母大人也期盼我能够在官场高升,一些应酬是少不了的。”
随清一动不动如木偶般的眼神令琉金有些心疼,她吻上他的唇瓣,用温热的手指暖他冰冷的手指,柔声安抚,“阿清,若不是非去不可,我也不想去那些地方。”她埋在他的脖颈,闷声抱怨,“那些男子脂粉味道太重了,熏得我头晕难受,不知有多想一走了之。”
“你碰他们了吗?”随清问。
琉金紧紧抱住他,“只是寻常喝酒罢了。”
“是吗...”随清声音放柔,“今夜我想在这陪着阿琉。”
想着今夜自己被迦霖榨得差不多的身子,琉金心里浅叹,但仍含笑回应,“我亦想同阿清一起。”
琉金前去沐浴了,随清在屋里候着,褪下了外面的衣饰,只余轻薄的绸缎里衣,他拔下玉簪,三千青丝流泻下来,屋内烛火幽幽照在他绝美出尘的侧脸上。
听着隔间传来的水声,他看着琉金刚脱下的外衫,突然起身拿起烛火,靠近衣衫,从上到下缓慢移动,眼里不放过任何一处。
过了一会,一缕微不可查的金色的发丝被他捻起,发丝微卷,流泻的光泽动人。随清久久地凝视着这缕头发,眼前开始眩晕。
幼时因为他想出府见一见外面的样子,她就偷偷带他跑出府玩耍,在后门被萧侧夫抓住,毒打一顿,关在柴房。他求了父亲很久才把她放出来,那时候她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背上血肉模糊,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
后来他再也不提出府的事,安安分分遵从父亲的期望,做一个贵子该做的事,学礼仪诗文。本以为她从此再也不会理他,谁知某天夜里,她悄悄跑进他的院子,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带他从一个洞里钻出去。这次没有人发现,夜深了街道上没有任何人,只有月光照在她的背影上,二人停在一片河流附近的草丛。
“小公子,闭上眼睛。”小琉金踩着稻草鞋,脚底被污泥沾湿,笑着和他说。
他听话闭眼,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睁开吧!”她的笑声烂漫,小随清缓缓睁开眼。
数不清的星晨蔓延在他的眼底,时上时下,一闪一隐,漂浮在空中,像一场虚幻绮丽的。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还没有触碰到,一颗星星就飞走了。
“这是萤火虫。”小琉金侧过脸向他解释,漫天流萤的微光辉映倒映在她的眼中,“轻罗小扇扑流萤,是你之前教我的。”
小随清的心跳得像是要蹦出来,她的声音打在他的耳边,他紧张的呼吸像是被拉紧的弦。
他看到她扬起笑脸时,嘴角浅浅的疤痕,“你说你没有见过流萤,我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让你亲眼见一次。别人都见过,没有你不能见的道理。若以后我能带你出了院墙,还想陪你去看更多东西,见山见水,见这天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