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的糖葫芦,脚步挪不动一点。

老画师叼着笔杆,嘿嘿一笑,“你们家这小娃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皇女低头看到他垂涎的模样,掏出几个碎银子,递给画师,“刘老,您要不然把桌上这串卖给我们。小孩没吃过这东西,稀罕着呢。”

老画师连连摆手,“这可不行!这是要带回去给我孙女的,不然小崽子要跟我闹,折腾死人!”

薛郁南闻言,抬起袖子抹眼泪,“是咱们没用,打小就没给孩子过过好日子,连糖葫芦都没吃过。”他扭过身去,抱住皇女,背脊轻颤,“好不容易有点银子能买点尝个嘴,又要去带兵打仗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别在老身这来这一套!”刘画师脸皱起来,嫌弃一啧。

薛郁南抖个不停,刘画师看着心烦,心疼地把那一串糖葫芦递给小灵玄,“给给给!就当送你们了!”小灵玄跑过来风驰电掣地拿走,扬起乖巧笑脸,“谢谢奶奶!”大口开始舔,津津有味。

她鼻孔出气,挥挥衣袖,“服了你们这家人了!搞快点!老身赶紧画完了还能再去买个新的!”

“那吃食其实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在皇宫里更是难登大雅之堂。”灵玄轻柔地回抱着琉金,不知为何,她觉着他的腰身那粗了一点,然而还未细想,便听他有些孤寂地叹息,“只是那滋味确实甜极了,后来他们便忙起来了,常年不在家,再也没有那天的日光了。”

他收敛回忆,抬起她的脸,目光冷静,“你其实并不像父后。”他的手指摸上她的眼角,“只是你的眼神和神态,或许有些他的影子,叫母皇错认了。”

“也许是你和父后早年有相似的遭遇,养成了坚韧的性子。”

“但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便是你,独一无二,不是任何人的替品。”他在她唇角落下一吻,替她筹谋,“如今陛下对你有好感,正是你青云直上的好机会。”

她目光带着一丝怜惜,“我成了执牌学女,可以免去乡试,便打算两个月后参加会试。若一切顺利,今年冬便可去京城殿试。”少女声音温柔,“陛下替我安排了人督促学业,还有暗卫近身,未免多生事端,接下来的日子怕是难再见夫子了。”

他落寞垂眼,“无妨,大事为重。”

“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书院再见夫子。愿夫子珍重身体,万事顺遂。”她吻上他光洁的额头,郑重祝佑。

琉金走后,屋内空落了起来,灵玄坐在屋内,对镜端详她替他梳的发。

连奴敲了敲门,端着新的冒着热气的药进来,“殿下,这安胎药...还要喝吗?”

“近日气血有些不足,还是多喝些吧。”他纤长手指搭在小腹上,“让厨房多熬点八宝鸡汤,孩子月份小,需要营养。”自从发现有了身孕,他便穿的宽松,以免勒到了胎儿。

连奴咬唇,还是没忍住恼怒骂道,“这琉金就是个骗子!您为何非得留下这孩子!她分明和那随家的...”

灵玄眼神发冷,瞥向他,他立马止住了话头,低头颤声,“是奴僭越了。”

“自己下去领罚。”灵玄端过药,面不改色地喝光了酸苦黑汁。

“是,主子。”连奴跪在地上。

灵玄无视掉跪在地上的人,小心扶着桌子站起身,“两月后出了书院,多派些人远远保护她,对她出手者,杀无赦。”

“是。”

“下去罢,我去同父亲说说话。”他护着身子,往书柜走去。

连奴低首退出去,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