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坐在飘香楼的二楼听说书,连说书先生都将此事编成了一段评书。

“公子,喝茶。”楚檀倒了杯热茶推给容钰。

隔着茶杯上飘起的袅袅雾气,容钰问道:“你觉得那个胡翠娘,说得是真的吗?”

楚檀道:“无风不起浪。”

“那就是真的咯?”

楚檀笑了笑,“公子这么相信我?我不过是随便猜的。”

“我觉得胡翠娘不是胡言乱语。”墨书忽然插嘴,见两人都朝他看过来,他抿了抿唇,缓缓道,“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不顾清白声誉,顶着流言蜚语也要大闹衙门,说明一定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东西值得她去坚守。”

容钰有些诧异地挑眉,没想到墨书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嗯,墨书说的有道理。”

墨书摸了摸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其实像公子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是很难明白,他们这样的小人物行走在世间总有很多艰难。可即便如此,为了想要守护的人或事,只要能抓住一点机会,就是死也不会放弃。

枣花巷子,胡家。

小翠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家的黑衣人,有些发愣,“你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按照你说的做,就能让罪魁祸首伏法吗?”

黑衣人道:“只要你不怕危险。”

“我不怕。”小翠几乎是抢着开口,“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脑海中再次浮现花姐温柔的面容,小翠低下头,喃喃道:“我不怕的。”

翌日,府衙门口的鸣冤鼓再度被敲响。

“知州大人,民女有冤要伸,民女要告临虞公主私占盐矿、拐卖百姓!”

……

“你说那小丫头是不是疯了,竟然要告公主!”陈翰俊“啪”的一声将茶杯撂在桌上。

最近下雨,他读不进去书,就总跑来杨府聊天。说到胡翠娘这件事,他总显得有点气闷。

“她爹为了她东奔西跑,都不来我家做饭了,我最近饭量都减少了。”

说着,他毫不客气地从桌上拿起一块牛乳糕塞入口中。

容钰倒是对他讲的东西很感兴趣,还将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告成了吗?”

“告成什么呀。”陈翰俊嚼了两口牛乳糕,又喝了口茶水顺顺,才道,“她一介庶民状告皇亲,不管有罪无罪,先打二十大板,她没挺住晕死过去了,现在在大牢里不知是死是活呢。”

“要我说,她就不该瞎折腾,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那是公主,宋知州的妻子,就算是真的也得是假的。他们是一伙儿的,咱们这些庶民,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该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