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的决心……

小女?孩瘦得像一片纸, 单薄的身躯遍布了深浅不一的淤青,那是旧伤叠新伤才会留下的痕迹。

池珏眼里容不得这满身的青一块紫一块,所以帮她整理衣服的速度很快, 力气却用得格外的轻巧, 深怕弄疼了她。

小家?伙穿着?泛黄脱线的白色毛衣,头?发也乱糟糟的,宛如一个快被人遗弃的洋娃娃, 伤痕累累破烂不堪。

她的乖巧盈满了不敢反抗, 甚至裹挟着?超乎年纪的隐忍。

也许在她的意识里不哭不闹就?不会被打?不会被驱赶,可她那么?小,哪儿会明白自己到底是错还是对呢?

爸爸不由分说的殴打?从来都?是没有理由的,所以被打?全成了是她有错在先。

即使满身是伤即使高?烧不退,她也没有放声大哭,就?这么?病恹恹地望着?眼前?陌生的阿姨,偶尔眨巴眨巴疑惑的眼睛。

这样的乖巧落在池珏的眼里, 变成了掀起回忆的浪潮, 带着?锋锐的尖刺剐蹭着?她的大脑神经。

那是潜藏在皮肉之下的疼,是透过神经挑着?灵魂的疼。

记忆里的奶奶面颊是模糊的,唯有手里的那把戒尺特别?清晰,像是盘玩包浆的老古董,总是泛着?亮油油的寒光。

那把戒尺是繁文?缛节的标志,是说一不二的规矩留下的产物。

她想起自己稍不注意坏了规矩就?会讨来一顿打?手板。

奶奶从来不会直截了当地说她错在哪里, 而是反反复复地问着?‘你错了没,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不知道就?去想,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我。’

那时候的她像极了这个小女?孩,不哭不闹不喊痛,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长此已久她开始自我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活着?都?是错的?

大人们无端施加的约束被打?上了‘对你好’的标签,于是责罚被赋予了明目张胆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