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
连着帕子放下鸡蛋,姜佩兮换手捏他的脸,“我认为,我们很相配。”
可这似乎又打开了周朔某个莫名其妙的话匣子,“可他们不知道你,不认识你。若你是某家的主妇,就不会了。没有人会不知道你,没有人敢对你不恭敬。”
听到他这么说,姜佩兮难得自省了把自己的出身,最终确定道,“现在也没有人敢对我不恭敬。”
“可总有那么多人不认识你。”
姜佩兮反问他,“我为什么要让人家认识我?何况就算是京都的陛下,也不见得人人都能认出来。”
周朔只顾摇头,“不一样,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终于,接连的反问成功卡断周朔的跳跃思维。
他被弄得语结,没能再冒出更多莫名其妙的话题,只又重复了那句话,“佩兮你与我成婚,受委屈了。”
“我不觉得。”简短,却是难得的耐心。
醉酒使那些被他长久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得到极大的宣泄。
那些为避免生出期望而遭受伤害,于是把自轻自贱培养成本能的习惯,在妻子不厌其烦的解释与接纳里,如春风拂冰,如冬雪消融。
“你别……”
屋内灯烛如花,屋外月色如霜。
暖光与冷光同时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兼具感性与理性,是可以倾诉,更可以交心的爱人。
“别总是这样,别总这样。佩兮你怨一怨我,怨一怨,我也好不那么难受。”
“你难受什么?”
“月亮偏爱我。月光不嫌弃我,一点都不。”
“这不是好事吗?”
“劣石不是美玉,且到处都是裂纹,根本不能细看。”虽说着不能细看,但动作却不含糊。
心心念念的月亮,被他抱进怀里。
手搭着他的肩,姜佩兮垂眸亲吻丈夫的唇角,“你不是劣石,是我找了很久的宝石。”
“那也不是裂纹。而是你为了来见我,不得不经受的历练。每一道纹路,我都看到了,我很喜欢。”
“不用这么哄我。”
“可你好委屈。”她的呼吸很近,就落在他的脸上。
眼角被她用指腹按压着抚过,她声音悠悠,似是叹息,“是委屈的,对么?”
“嗯。”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应什么,又或许知道。
爱至一个境界,便会觉得所爱是千般万般的好。
而自己却在瞻仰中,不知不觉地自惭形愧,在越来越苛刻的自省中认识到与爱人的不相配。
此时的所爱若还选择不离不弃,便免不了替对方委屈。
她那么好,怎么就委屈地和他在一起呢。
想着想着,竟难以抑制地陷入委屈的沼泽,再也无法自拔。
他当然委屈。
舍不得她受到丝毫委屈。
她受了一点委屈,便有如利刃在剜心。
她有多好,明月是何等的皎洁绝世。
他便是何等的委屈。
姜佩兮的指腹被洇湿。
丈夫的瞳眸常像是山月间的雾色,朦胧静谧。而此刻,她却觉得这是载满清梦的星河。
挂在天上的月亮没有星星。
可她有。
姜佩兮捧着丈夫的下颌,由原先的亲吻唇角,落到唇瓣,“要不……我们再要个女儿?”
他原本平稳的气息被她打乱。
尽管呼吸已转为急促,但却意外地有着自己的坚持,“不要。”
姜佩兮不由轻笑,轻声哄着:“好,不要就不要。”
他衣襟的系带,被她用手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