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就是不接纳她呢。

越想越悔，越悔越委屈，似乎情绪一旦起伏，她就开始喘不上气。

姜佩兮抬手按住心口，刚刚还算明晰的视野于瞬间再度扭曲。

“佩、佩……”他的声音结巴着，断续地萦绕在耳畔，“姜郡君……”

周遭突然响起嘈杂的嗡鸣，姜佩兮似乎听见周朔的声音，勉强去分辨，却隐约又听见一声“姜郡君”。

还没和离呢，这尊称喊得倒是顺口。

姜佩兮抬起脸，固然眼前已经是一片扭曲的颜色，她什么也看不清。

可她绝不认输，于是忍着心口翻涌着刺痛筋脉的绞痛，咬着牙，勉强挤出一个称呼：“周卿事。”

她撂下狠话，“你我自此再无瓜葛。”

这句后，便是无尽的黑暗，夺取她所有的意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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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和五年（八）◎

姜佩兮再睁开眼时, 屋里只有几盏蒙昧的烛火，隔着帐幔隐隐晕开大片暖色。

她将床幔撩开一角，看向轩窗, 外头的光很淡, 不知是日初还是日暮。

收回手，床幔垂落。

姜佩兮抬手按住自己的眼睛，好疼。

床幔带进来的风，借着滑落的锦被让凉意窜进身体, 姜佩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夫人？”试探地轻呼。

旋即便是床幔被完全揭开, “夫人醒了！”

侍女清脆的声音像是黄鹂一样。

等姜佩兮缓过劲再看去，只看到一抹匆匆跑出去的背影。

屋子里好空啊。

疲乏再次升起，姜佩兮皱着眉，她还在梧桐院。

就算是周朔顾着姜氏情面, 没立刻把她送回江陵，但怎么下面人还喊她夫人呢。

周朔没和她和离吗。

“夫人，马上大夫就会来了。夫人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夫人可有什么想吃的？”

一句句砸过来, 姜佩兮听得发懵。她看向眼前这个侍女, 只觉得有些眼熟，但并不记得她叫什么。

“你是……”

“奴婢阿商，原在外头伺候，卿事让我来照顾夫人。”

姜佩兮垂下眸, 只觉得周朔烦人：“我什么时候回江陵？”

“啊？夫人要回江陵吗，可是您还病着呢。”

阿商迟疑片刻，试探着开口, “而且这事要不要和卿事商量一下？”

姜佩兮奇怪, 都和离了还商量什么？

可看眼前这侍女的神情, 一点不像知道他们和离的消息，周朔还没说吗？

在满腹的疑惑中，已经一把年纪的李大夫立刻被从外院请来。

问安后，他侧身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搭手把脉。

“夫人气血攻心，以至胸闷气短，昏睡不醒。”

李大夫拖着苍老的语调，慢吞吞地说医嘱，“老朽再给您开两剂方子，需得好好调理。只是夫人切不可再动气，否则……只怕时日无多。”

猝然听到这一句，姜佩兮有些愣神，她时日无多了。

固然她早就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有一些预感，但李大夫的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