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鼎立支持宋六的姜裴郑三家, 当下还留在京都的各家使臣皆受邀赴宴。
混进崔府,见到宋二,是姜璃当下最迫切的事。
作为竞争力极强的帝位候选者,宋二单独出行的机会不多, 而能不被姜裴两氏盯着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宴刚过半, 信差打扮的姜璃与崔府门前的门仆打上照面。
“建兴急报。”说着,她又将叩着红金章的秘信露出一角。
两个门仆对望一眼,迟疑道,“差使稍等, 待我等进去通传。”
闻声后,姜璃压低声线,又把语气弄神秘, “此为秘信, 不可叫旁人知晓。”
“既如此, 差使且随我一同进去。”其中一位门仆道。
姜璃顺利进入了宴正酣的府邸。
因信差的特殊职务,与其掌握的信件秘闻。信差的踪迹虽难掩藏,却在各处都受到一定程度的尊重。
很少有人能做出截信拦信、伪造信件的丑事。此种行径,深为注重簪缨礼法的世家所不耻。
姜璃自也做不出伪造信件的事, 红金章信封里的信纸是空白的。
但她手里的信封,也确实来自于建兴。
跟随阿姐回江陵的途中,姜琼华收到了来自建兴的秘信。
彼时的姜璃正在写要寄给裴岫的信。十封信, 她一口气赶了出来。
“这关头, 建兴来信是什么意思?”姜璃问道。
“周三周七向江陵发出邀约, 想问我们借些兵马。”
“他们要兵马做什么?”
阿姐的神情极为冷漠,像是一个旁观的看客,“他们准备叛乱,约莫是想弄死周兴月吧。”
“那阿姐准备帮吗?”
“周三那伙人的小动作,我今年秋天就察觉了。”姜琼华把手上的信纸叠好,又凑到燃烛上烧烬,“虽有利可图,但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最紧要的,是京都那边。”
说着,姜琼华又恍悟般地想起来,“你临近建兴那边,是不是有几个大庄户?”
姜璃颔首,“有六个。”
“借我用用,我要调五万兵马过去。到时候京都有变,兵马从那边动身,总比从江陵出发便利许多。”
姜璃自然答应,她的目光落到代表周氏秘信的红金章上,“阿姐把这个信封给我吧。”
“你要这做什么?”姜琼华将案上的信封递给妹妹。
“你不会想捏造信件吧?姜氏可丢不起这个人。”说着,她又有些不放心。
姜璃接过信封,保证道,“我不至于那么不要脸。”
赶完约定信件的当晚,她便带着周氏的信封,孤身脱离了返回江陵的队伍。
姜璃谁也没带,将简行发挥到了极致。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被裴氏纠缠上,姜璃相信自己的亲姐姐会把她失踪的消息瞒得很紧。
顶着信差的身份,走官道住驿站,一路还算便捷。
只是她不会骑马,一路皆是马车,确实惹人生疑。
姜璃只好每隔一段,就换个马夫雇,也勉强算是低调抵达了京都,至少没有引起姜氏与裴氏的注意。
周氏虽风评不好,但眼下获益的姜璃不由在心中默默感念他们。
他们也不是全然坏得令人发指,她想。
跟在门仆身后,转过弯弯绕绕的回廊,越临近宴厅,里头传出的丝竹管弦之声便越为热闹。
若说建兴的周三周七与她还算有几面之缘,这个在京都供职的周卿事,姜璃对他几乎是全无所知。
仅有的了解,起源于去年初春时郑茵说“他人不错”,接着是听闻他亲自去东菏治灾,最后就是事情结束,她送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