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

“阿姐和我说，开岁后的初七，我母亲想办寿宴。”

裴岫若有所思，“阳翟会送上丰厚的寿礼。”

“自天翮二年与你成婚起，我已经有六个年头都不曾回江陵了。”

姜璃走到裴岫身边，俯下身坐到他的道袍上，“阿姐说，母亲很想念我，她想与我一起守岁过年。”

裴岫伸手将妻子捞入怀中，扣住她的背。

在将她完全掌控到手里后，又把脸埋到她的颈间，“你是我的。”

姜璃伸手回抱他，放缓声线，“夫君。”

她稍稍撇过脸，吻他的鬓边，吐出的字句都很轻缓，像是诱哄，“初七是母亲的寿宴，夫君初八去接我好不好？”

且不说江陵丝毫没有邀请他的意思。

就是新年时分，贵为主君的他绝不可能离开阳翟。不然他前脚敢走，后脚裴氏的长辈就能血溅当场。

“我和你一起去江陵。”裴岫说。

“开岁新年，主君怎么能不在家呢？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表哥若是这么做，恐怕会在阳翟引起不必要的惶恐。”

“管他们呢。”裴岫的声音很闷。

“表哥是主君，怎么能不管呢？族里的长辈，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那我悄悄跟你一起去江陵，怎么样？”

“表哥这是在闹脾气吗？”姜璃轻笑。

可她仍温温吞吞地劝阻他，“那新年的时候，阳翟上下见不到主君怎么办呢？”

“就说我病了，病得快死了。没法见人。”

裴岫惯来最为忌讳生死之说。

若是有人敢这么说他，恐怕要弄得他暴怒不止，以杀泄愤。

可现在他却这么说自己。

姜璃赶忙抬手封住他的唇，满目担忧，“表哥说什么呢？怎么能说这些话？”

“那怎么办呢？”

裴岫语气呢喃，仿若也陷入了某种苦恼，“你要回江陵，我却得留在阳翟。算上路程，我们得有快两个月的时间见不到对方。”

姜璃反驳他，“哪有两个月？你若是能开岁初八就到江陵 ，满打满算，我们不过是一个半月见不到而已。”

“这可是一个半月。”

裴岫强调，“我们从没分开这么久。”

“我就回去这么一次，以后都陪着你。”她许诺道。

捏起她的下颌，他的眸色晦暗不明。

裴岫紧紧盯着妻子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说谎的痕迹。

可惜妻子的目光满是诚挚，竟叫他找不出丝毫破绽。

终究是无法拒绝这种美好的诱惑，裴岫态度软和下来，“你和琼华一道走吗？”

姜璃颔首，“是的。”

他不禁叹息，带着许多的懊悔与不满，“我就不该让琼华见你。”

姜璃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我会时常给夫君写信，每五日就写一封寄往阳翟，怎么样？”

“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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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得我？”◎

天翮八年腊月初二, 京都氛围已不大好。

所有人都在等老皇帝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