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罗裙抬起下巴,傲然道?:“当然。”
“只剩我?了?, 这些都要我?来搬。”他看了?看被?丢到地上的粮食。
“所以呢?”
“得加钱。”
小丫鬟愣住,半晌才问:“你叫什么?”
“李福顺。”
“你等着,我?去回禀夫人。”
绿罗裙消失在游廊的尽头?。
周临沅将一直扛着的粮袋放到地上。
粗布衣衫已快湿透,抬手摸向隐隐作痛的右肩,这边湿的尤为厉害。
他摸到的是红色,心中不由惋惜,只为不能再用右肩扛粮食。
不然把人家的米弄脏后?,还得赔钱。
绿罗裙很快就回来告诉他。
夫人同意加钱,搬去小厨房,加五两?。
他将粮食一袋袋扛去小厨房。
在最后?一袋放到指定位置后?,绿罗裙说:“搬去地窖。”
至此,这户人家戏弄脚夫的恶趣味已昭然若揭。
周临沅并无被?戏耍后?的恼怒,他平静地看向传话的丫鬟,“加多少?”
“再加五两?。”
顶着晃眼烈日的脚夫擦去脸上的汗,便再度将粮食扛起,送往地窖。
五两?是李福顺两?个月的工钱,能买十剂药。
周临沅没有任何询问这户主人家意图的想法。
他甚至很感激对方给了?自己这样正大光明挣钱的机会。
他已不能再去赌坊捞钱。
尽管控制了?赢钱的数额,但赌坊还是关注到次次都会赢的他。
失去这样一个来钱快的途径,再往下就是偷或者抢。
周临沅暂时不想走上这条路。
这并非因为道?德。
他只是觉得,还没有到非走那一步不可。
尚且有这样富庶且无聊的人家,愿意给他送钱。
他很感激绿罗裙姑娘口中的夫人。
世上要是能多些这样的人就好了?。他想。
再不知第几次将粮食扛到小厨房,绿罗裙姑娘终止了?他这份颇为挣钱的工。
她脸上的傲慢已全然不见?,只余下不安,“别搬了?。你的手都是血。”
脚夫连忙解释,“我?没有弄脏粮食。”
“没事,我?不告诉夫人。”
“多谢。”他松了?口气。
周临沅不能保证自己是否一点?没弄脏粮食。
他将右手的血擦在衣服上,勉强使它看起来干净些。
“我?的工钱……”
“我?们夫人要见?你,她亲自给你工钱。”
周临沅拒绝,“还是不了?。”
“再加五两?。”
“劳姑娘带路。”
五两?碎银,可以使他妥协一切。
周临沅站在角门下等待。
垂下眸的视野里?,有青草自砖缝中冒出。他很喜欢这种不被?人欢迎的野草。
尽管它们卑微低贱,活得艰难。
“李福顺,进来吧。”
听到召唤后?,周临沅才抬头?看向枝叶繁茂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