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好去张罗。”
苏晏转头又看见荆红追抱剑站在窗边,也不知什么时候现的身。
“咳,我真没这个意思。”
“属下知道,是老大人与夫人的意思。大人准备如何应对,是要在家乡成个亲再返京,还是带上新主母一起走?”
这话问得有点急,倒把苏晏逗笑了:“大人我已有六房娇妻美妾,不打算再纳新人-不是阿追你劝我收心的么?”
“苏家只你一独子,”沈柒道,“我不介意你给自己留个后。”
不介意才怪哩!一个个都是口是心非的大醋缸。“可我介意。”苏晏摊开手,任由画像飘落一地,“除非你们谁能给我生个一男半女,不然我不要。
沈柒腾地起身走过来,近乎凶狠地揽住他的腰身,逼供般问:“生不出怎么办,岳父岳母那边如何交代?”
“那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苏晏忽然抚掌,“哎呀,我差点忘了我娘找你和阿追问话,在厅堂,说要先过了她那一关。”
沈柒僵硬了一下。
“先给你们透个气,我娘看着柔柔弱弱,其实……真的很柔弱,你们回话时不要吓到她。”苏晏摸了摸沈柒,“七郎,你怎么全身都绷着,很紧张?”
荆红追把长剑往书桌一搁:“我先去,你在这里慢慢调整。”
沈柒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两人走后,苏晏松口气,连忙把画像收拾干净,出门往婢女手里一塞:“把这些都放回到夫人房里去。”
至于沈柒与荆红追那边,他没打算去帮腔,也相信他们自有办法能打动丈母娘……不对,是婆婆。至于公公那边就更麻烦了,苏晏叹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
苏知府难得请了几日假,去衙署交代完手头公务就回到家中,准备办个家宴给儿子接风洗尘。结果苏首辅回乡探亲的消息不翼而飞,不到一日就传遍四周,几乎轰动了整个福州城。
各级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还有那些七叔八舅的本家亲戚、沾亲带故的远房宗族、旧日同窗同年……全都闻风而动,有投名刺携重礼求见的,有搭台唱戏热烈欢迎的,有包下酒楼宴请出席的,还有披红挂彩来把苏府所在的街坊更名为“首相坊”的。更有甚者直接在城外修建起木石牌楼,请书法名家来题词写楹联,上联“丰功茂德,唯公千树”,下联“出将入相,当代一人”,横批“泽被天下”,逢迎之意简直赤裸裸到没眼看。
一连数日接待亲朋,人情寒暄把苏晏累得够呛,各种宴请更是推都推不完。最后他想了一招,命人对外宣称:凡请他赴宴的,一律视为邀请御史巡查,席面上所有人等,为官的查政绩,经商的查课税,士绅则查乡里口碑,先查清楚了再喝酒不迟。
结果这消息一放出来,宴饮邀请锐减了九成,剩下的要么自诩问心无愧经得起查,要么就是无权无势的近亲。苏晏便自己做东在酒楼摆了四五桌筵席,一次性把人情做足了,同时片礼不收,所有求托都以苏老爷子的名义挡回去。唯二要求就是把城门口新建牌楼的楹联摘了,以及坊名倘若一定要改,就改为“立命坊”,取“为生民立命”之意。
后经数百年衍变,“立命坊”谐音成了“黎明坊”,而空无一字的牌楼也被苏氏后人题上“虚怀”二字。当然,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眼下苏晏最头疼的是怎么说服自家老爷子,接受儿媳变成儿婿的事实。他私下分别问沈柒与荆红追:“我娘问了你们什么?你们又是怎么答的?”沈柒道:“没什么,就是聊些家常。”荆红追道:“怎么答的,就……认真答。”苏晏才不信,他娘自从与这两人私聊过以后,连着几天都恹恹的不太搭理他,怎么可能只是聊家常。他一再盘问,阿追就变成一副“哦”来“哦”去的死狗样,沈柒更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