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睡床上？”

下午才换的干净床品，石霖殊特别喜欢新鲜床品松软干燥的触感，每次一换新的，都会早早躺床上，像小动物一样满床打滚，这里摸摸那里蹭蹭。

石霖殊低头剥了会儿指甲缘的死皮，才叹了口气说：“陈柯…你这样，我觉得有些困扰…”

石霖殊除了在床上，很少喊他名字，一喊必定是要谈正经事。

陈柯心知肚明石霖殊指的是和陈柯爸妈吃饭那事，就挨着床沿坐下，安静地看着他，等他接着讲。

石霖殊皱着眉头，捏着自己食指尖，慢吞吞地开口道：“我现在挺喜欢你的，也有越来越喜欢的趋势…”

“可是…人总是最喜欢自己的，很早就跟你说过我很自私…世界这么大，没有谁离开谁过不下去……你现在这样，我很为难，有些事情我们的想法不一样…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石霖殊知道陈柯父母是支持他性取向的，也知道自己的存在，陈柯想让他们见面，他思来想去一晚上，得出结论是陈柯在施压，逼他对这段关系做出些什么承诺。

石霖殊没有抬头看陈柯，又继续说：“比如我最近在考虑一个去英国的访问学者机会，根本都没和你说，也压根没把你考虑进去…如果我去了，也不会要求你等我几年，那到时候我们自然就断了。”

“你是不是因为只和我发生过关系，有些什么情结？”

“你或许应该和别人试试…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本质已经定性，不会改变了。久了就没有新鲜感了，一年最多两年…怎么都腻了，腻了就换人，不是很好嘛？…”

陈柯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操！怪不得每次做，都跟没有下次一样，原来你就准备跟我处一年？！”

他平时再顺着石霖殊，听了这番话还是真怒了。

把他捧在手心大半年，处处呵护体贴，无条件迁就，没红过脸没说过一句重话，一直石霖殊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陈柯就稍不留神多问了一句，结果逼得石霖殊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和他一起就图个新鲜感？！

石霖殊嗯了一声，走到床边拿了自己的枕头，边往门口走边说：“我们都冷静一下吧…我去客房睡。”

陈柯手肘支在膝盖上，十指扶额，没有说话也没有拉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争执，也是第一次分房睡觉。

石霖殊躺在客卧床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还挺欣慰终于和陈柯挑明了，整个人都松弛了不少。

半夜时，陈柯睡不着，去客卧看了一次，客卧毯子薄，特意带了床毯子过去。见石霖殊裹着毯子睡得特别熟，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陈柯给他掖了毯子就退出来了。

第二天陈柯回家时，石霖殊已经把他的东西全收走了，早晨用过的牙刷，直接扔在卫生间废纸篓里，家里干净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