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知道学院里助教分配是随机抽签的,就该怀疑有人给他使绊子穿小鞋了。
开学头两周,除了授课和接待学生,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培训这几位助教上了。三门课的大小琐事,他都亲力亲为,每件事情都手把手地示范了好几次。到了第三周,助教们才勉强上手,可又因为他们都毫无经验,很多事情还得靠他自己盯着,以防纰漏。
那时石霖殊就预感这学期不会太顺遂。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周一,他收到手下一位女博士生的邮件,预约面谈。
对方在邮件里只是简略地提及想要聊一下之后的学术方向,可石霖殊从上年暑假就开始留意此女,预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女生来自欧洲某国,是国际学生,目前博士生第三年,已经选完了课题,正处在论文阶段。
刚入学那两年,她也算刻苦努力,勤奋好学。直到上年暑假,突然间她对学术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开始缺席例会,也不能按时完成项目。
因为她是石霖殊的博士生,能否按时发表论文影响他的学术进度。那时候石霖殊就找她约谈过,对方给出理由是因为身体原因。
M国文化极其注重隐私,用身体原因几乎可以揶揄过去一切不想说明的理由,石霖殊当时也无法深究,只是继续观察着。
博士生如果表现达不到预期,导师是可以开除的,国际学生一旦失学,学生签证就会失效,只能离境。
博士生平均5到7年毕业,有的导师会为了让学生继续做自己的课题,拖着不给毕业。
石霖殊喜欢和不同学生摩擦出新的火花,不会留同一批学生太久。一般5年就能毕业,天资稍弱的6年也能毕业了。
后来此女11月请了3个月病假,医生病假单上写了“精神压力太大,建议放松和休息。”
还是相熟的学生私下告诉石霖殊,女生暑假已和本地男朋友结婚,拿到了临时绿卡,所以假如失学,也不担心身份失效。
约的面谈时间,正好3个月病假结束的时候。
周五,女生有备而来,有理有据地展示了一叠就医记录和先前两年的工作学习进度,解释自己身体抱恙,无法继续博士学业,要求以硕士学位毕业。
相当于白拿了石霖殊2年多博士生工资,读了个免费硕士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