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有三年,却好像过了很久,久到他已经记不清楚三年前的生日许了什么愿。

没关系。

在周芷的注视中,季玄序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黑暗将他吞噬,什么都看不见。

但仍旧能感受到摇曳的烛光,还有满目春光。

在一起。

永远。

永远。

愿望很简短,季玄序仍旧虔诚地在心中默念三遍。

“春来。”他睁眼,看向周芷,“一起吹蜡烛。”

周芷恍然,攥着衣袖的手。

她压下心底的那丝酸涩,轻轻点头。

奶油的甜味充斥在鼻尖。

小小的蛋糕,一起吹蜡烛时挨得很近。

轻轻吹气,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蜡烛灭了。

整整十八根。

等全部拔出来的时候,小小的蛋糕千疮百孔,怪可怜的。

“春来,还好有你在。”季玄序垂眸,他盯着蛋糕上一个又一个的洞,却觉得可爱。

像是春雨过后,坑坑洼洼的土地,满是泥土芳香。

少年的声音眷恋而轻柔。

但春来这个名字,好像是插在她心头的一根刺。

每叫一次。

就疼一次。

发烂发痒。

周芷面色发白,恍惚间还能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抬头,少年在说话。

她在听,声音从她耳边穿过,然后消散无痕。

内容是什么,她不清楚。

“春来?”

“春来!”

季玄序忽然停顿,面前的少女目光涣散,魂不守舍。

看起来萧瑟清冷,让人心底发寒。

她瘦了。

脱掉校服外套后,肩膀单薄的可怕。

“季玄序。”

少女忽然抬头,涣散的目光在他身上重新聚焦,突兀像是落进衣领里的冰雨。

让人刹那间缩瑟。

“嗯?”季玄序低头,他凑近了去听。

“别叫我...春来。”

“行吗?”

声音很轻、很淡,如烟雨云雾。

周芷紧紧攥着袖子,指骨发白。

薄唇上还有血痕,几乎要溢出红色。

她以为她能坦然接受过去。

现在看来。

好像还是有些难。

天气总是影响心情,让她变的无法自控,不像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雨雪之中夹杂细小的冰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

也砸在季玄序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