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州叫了一声西月:“吃好了吗?我们先走。”
“好了。”林西月放下筷子,用?餐巾抿抿嘴,和庄齐且惠道别。
他们从万和出来,车子开出那一面高大的牌坊。
“我也?跟你一起去吗?”林西月望了眼后座的食盒,不安地问。
郑云州开着?车,无所?谓地说:“随你高兴,去不去都没关系,你不愿意就别去了。”
林西月低头,咬着?唇挣扎了一会儿:“那还是去吧,怎么说,也?是我惹起来的,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吵架。”
“你要是抱着?这个想?法,那就别去了。”郑云州的目光不紧不迫地落在?她脸上,拉过她的手说,“我们起争执,那是因为老郑家的人脾气都臭,我和郑从俭的沟通从来就没有顺利过,无论谈什?么事都要干一场仗,毫无礼让可言。你去看他,是你心善大方,尊重长?辈,并不为别的。”
林西月抿着?嘴笑,笑得肩膀都在?抖:“哪有你说的那样。”
“一个标点都没夸张,等你嫁进来,多?在?现场观摩几次,你就知?道了。”郑云州顺口道。
林西月的唇角抽了抽,声音娇娇柔柔的:“八字还没一撇,就嫁嫁的。”
“没说你嫁,我嫁还不行吗?”
“你嫁什?么嫁?”
郑云州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做了个抽马鞭的动作:“我练骑马呢我,驾。”
“噗。”林西月实在?忍不住了,抬手挡了挡自己?的脸,侧过身子去笑。
她的人生?太沉痛,就算比作诗书,也?是最乏味黯淡的篇章,读来味同嚼蜡,但郑云州一笔一句的,给她谱上了鲜活的色彩。
林西月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她苦闷的灵魂,被他精神世界的富饶和生?动吸引,发生?了强烈的共振。
车子停在?了301医院,郑云州和她一道进了电梯。
林西月理了理领口,紧张地问:“我头发没乱吧?”
“打住。”郑云州气息平稳地笑,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她额头上点了下,“来看他就够给面子了,你很好,不要慌。”
“这不是慌,是礼貌。”林西月仍拨了下鬓发。
郑云州勾唇:“巧了,我妈天天说我们爷俩是全天下最不礼貌的。”
“......”
到了病房门口,郑云州一手提了食盒,一手牵了林西月,直接就往里进:“妈,爸,儿媳妇来看你们了啊。”
“不是,你能正经点吗?”林西月一下子就脸红了,扯了扯他的袖子。
郑云州反手就握住了她:“没事,人都在?这儿,这是爸,这是妈。”
赵木槿怕她不好意思,笑说:“你别勉强她,小林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
“伯母好。”林西月憋了半天,还是硬生?生?地挤出了三个字,她又?看了眼郑从俭,“伯父,您身体好点了吗?”
郑从俭靠在?床上,笑容和蔼地说:“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
林西月羞涩地摇摇头:“不用?谢,我回来以后,本来就想?去看看伯母的,一直没什?么空。之前我在?这里上大学,得了她很多?照顾。”
“哎,真?是个好孩子。”赵木槿走过来,欢喜地拉过她的手,对?郑从俭说,“我早就跟你讲了,小林乖巧伶俐,我做梦都想?有这么个女儿。”
郑从俭点头:“那我得恭喜你,你现在?如愿以偿了,儿媳妇就跟女儿一样。”
这跟她想?象中的会面差别也?太大了。
林西月看了郑云州一眼,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他父母说服成这样的。
也?许不是靠嘴皮子,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