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突然坐了起来,此举反倒将陆华亭吓得一退,旋即群青把纸笺递给他:“你看吗?”

陆华亭垂睫扫向纸笺。

看来的确醉了,南楚的传信也往他手中递。

陆华亭拉过她的手, ろんぶん 左手引过烛台,就着她的手帮她点燃。

明亮的火苗燃烧在两人之间,映出了群青眸中迟疑。这原本是一个可?以展示秘密的机会,她默许了,但他并没有看,只?玩笑道:“六娘,我问什么你都答?”

未料群青“嗯”了一声?。

陆华亭怔了片刻,道:“写信之人与你相熟?”

“是蔚然写的。”群青道,“蔚然是我第一个朋友。小时候我阿爷和阿娘不让我与同龄人相交,蔚然每次, ろんぶん 都被拒之门外,信也递不进来。后?来她经过我家院墙,把一张草纸丢在我家后?院,用碱水浸泡,才可?以显出字来,如此才交上了朋友。”

“下面?这几只?大?雁,是我阿娘与我约定?好的密语。南楚时刻递来阿娘的讯息,好胁迫我任务。”群青见火已烧到下部,道,“申时对着西窗的光, ろんぶん 可?以看到东墙上的字。”

听到朱英的名字,陆华亭瞳孔微缩,随后?将火扬灭,吹了吹:“既是阿娘的讯息,烧掉未免可?惜,留着还能做个念想。”

“你不验证一下?”

“有什么好验证的。”陆华亭将大?雁夹在一册书中,还了她,“就几个字,能递什么信息。”

群青道:“是了,观其形, ろんぶん 是在问我安好。”

她迟疑了一瞬,看向陆华亭,因为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此人容貌本就俊美逼人,鬓边湿发?在苍白的脸颊微微打卷,专注视人时,有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美。

“方?才不是要某来服侍,娘子现在还要吗?”他似乎不想讨论其他任何事,只?想?问她这句话?。

群青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他便蹲下身,真的帮她脱去鞋袜, ろんぶん 他的手指触碰到她脚踝的瞬间,她攥紧手指,强令自?己放松。

陆华亭再抬起头来,突然发?现群青皙白的脸已红透。四目相对片刻,陆华亭以指触了下她的脸:“今日梅子酒怎么如此上脸?”

群青应了,倒是好奇他还能如何服侍。

随后?他在盆中打水,替她擦了脸和手。水温适宜,冰冰凉凉,十分舒服。群青心中有些疑惑,不着痕迹地仰头问:“行军时何处习得照顾旁人?”

陆华亭笑道:“娘子, ろんぶん 我已好长时间都不如此待人了。让我服侍过的,都是阴间的鬼。”

群青眼中笑意凝滞,突然想?起来,此人收尸前才会给尸首净面?,便一把抓住他的手,是为阻止他再去蘸水。

只?是手中的根根手指骨节分明,美丽中似乎蓄积着不可?控的力量。

陆华亭的手冰凉,下一瞬,果真反扣住她的手指:“知道不能喝,为何还多饮?”

群青犹豫半晌, ろんぶん 说了出来:“我是为昌平公主之事感怀。”

陆华亭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脆弱无定?之色,如一汪水在眼中闪过,偏是这样认真含笑的神态,让他觉得两人在烛火下几乎亲密无间,“我怕我们像长公主和驸马。”

“可?你不是昌平,我亦不是凌云翼。”陆华亭望她一会儿,神色几乎蛊惑,“这世上所有人皆是常人,只?有你我二人是孤魂野鬼,娘子不是合该与我作伴吗?”

道理似乎无可?辩驳。

群青的下颌被他轻轻抬起。刚封住唇, ろんぶん 便听见了门外的响动,向那处看了一眼。

狷素将若蝉拉到了一边:“这么晚还敲什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