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圆润光滑的脸颊,唇干舌燥,喉咙吞了吞口水。
韩奉甩开脑中杂念,捏着嗓子似乎装腔作势一般道:“你只须记得绣皇幡,还有……欠咱家两百两银子,除此之外,我们再无瓜葛。”
第六章 姐姐为何不找我?
韩奉胡思乱想躲了沈卿雪几日,只发来一封信,要求她三日内绣出图样。
对于韩奉的异样,沈卿雪压根没想那么多,按照汉人习俗,父亲下葬前还需停灵做三日法事。一家人回到了土司城旁的山寨,少主彭翼南也来了,带来一老一少两个道士,十几个来帮忙的狼兵。
吊脚楼外从早到晚敲锣鼓,道士叽里呱啦念着听不懂的话,打经幡绕棺材走来走去。
沈卿雪的阿娘圆珍姨哭成了泪人,对棺材念叨道:“赟山,你这辈子命好苦,好不容易考上举人,倭寇作乱害人,和阿爹一块发配到咱们土人这儿,阿贝出生前,你一日都不曾高兴过。”
她哭了整整一天,彭翼南安慰她,“姨,别哭了,师傅生前好事做得多,日后转世轮回会去好人家的……阿贝姐姐,你也别太伤心了。”
外头的人唱起丧歌,小女儿绣玉在里屋睡了。沈卿雪靠着棺材,手上一手拿着竹绷,另一手绣花针上上下下穿梭,眼睛木木的,彭翼南唤了她好几次,她才回过神来。
“阿贝姐姐去休息吧,这有我呢。”彭翼南说。
沈卿雪对他摇了摇头,头脑昏昏沉沉的,一摇就像一团浆糊混在一块,什么念头都搅匀消失了,不成个形状。
“再难受也得爱惜身子,师傅在天上看着,他也会难过的。你放心,以后你家的事,就是我彭翼南的事,我说到做到……”
“北江,”沈卿雪又摇头,勉强对他挤出一丝笑意,“你平日练兵读书都忙,我还年轻,会做点手艺,能养我的娘,把小玉拉扯大。”
“怎么做?跟那个东厂太监吗?”彭翼南重重地叹气,“姐姐只是女子,哪知太监奸佞,东厂可怖?单就刺绣这事来说,师傅刚走,韩奉就叫姐姐干活,哪有半点人性善心?”
“你误会了,是我先答应他的,给他干活,他给我救人。我还能活着,一切都是他帮我的。”
“姐姐为何不来找我?我也能救你……”
话一出口,沈卿雪不小心刺穿了手指,手臂一战,抬眼惊讶地望着他,又看了看沈父乌黑的棺材。
“你话说得过分了。”
“对不起,”他绕过烛火影子晃了晃,给沈父上了柱香,“师傅在上,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多照顾照顾师娘与姐姐。”
沈卿雪嚅嗫道:“你还是回去吧。”
“那我先去外面忙,有事叫我。”
晚上下了几滴雨,沈卿雪抱着帕子,靠在木墙上睡着了,雨声打在屋顶上昏昏沉沉的,只见龙麟云提个断掉的脑袋走来,与龙高云一同打她,阿爹拦住了两人,拼命护着她。半梦半醒之间,沈卿雪听有人唤她名字,睁开眼睛见韩奉来了。
沈卿雪整理头发,手划过脸庞,全是眼泪。
“公公”
瞧她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似的,韩奉半晌没说话,更不知如何说安慰的话,正愣着,彭翼南从门外走来,道:“都准备妥了,我们该去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