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异国人去?此处消遣,与乐伶们载歌载舞,实?在诡异。
赵嫣心中疑窦丛生,捧了本书坐在垂花门的石阶上,裙摆葳蕤,就着和煦的冬阳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时兰将箱箧中的书搬出来晾晒,见赵嫣捧卷静坐,不由脆生生笑道:“一年多?没见,殿下?变了好多?呀!以前小周先生让您读书,您都是避之不及的,现在倒是能?安静坐下?来捧卷了。”
时兰自小跟着赵嫣长大,主仆俩身段相似,性格亦是如出一辙地跳脱。
在华阳时,赵嫣欺负周及识人不清,时常让时兰扮做自己的模样坐在学堂中,自己溜出去?玩耍。
如今听时兰提及旧事,赵嫣一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执卷抵着下?颌,笑吟吟回道:“你不懂,本宫遇到了事必躬亲的好先生,自然?就能?领悟到读书的妙趣了。”
时兰却是用?布绳缚住袖子,凑上来道:“殿下?所说的‘好先生’,可是上元节那晚抱殿下?归来的肃王殿下??”
将赵嫣乜眼,时兰也不惧,继续说:“奴婢都听说啦,肃王殿下?是太子太傅,您虽是假扮的……但好歹行过拜师礼,可不得算您半个‘先生’吗?您瞧,您笑了,奴婢从?未见您笑成这?样过。”
两人是主仆,更似姐妹,无拘无束谈天说地,亲密无间。
赵嫣下?意识摸了摸嘴角,问道:“我笑成怎样,不还是和在华阳时一样么?”
时兰也跟着坐在石阶上,捧着下?颌摇了摇头,由衷开怀道:“不一样的。殿下?笑得很甜,就那种,让人看了就让人心里冒泡的甜。”
“是吗?胡说八道。”
赵嫣故意板着脸,试图将自己不经意间翘起的嘴角压下?,心中想的却是上元节那夜祖母的问话:
“那如此亲近、信赖他?,又是因为什么?”
赵嫣心中有答案,可她没法说出来。
那个人不讲理?得很,只许他?退却底线,不许她放弃原则。
话说都好些时日没见着闻人蔺了。
忙的时候不觉得,一旦心神闲暇起来,还真有点想他?……
正思绪飘飞,就见时兰一边翻着下?层的书,一边嘀咕:“怎么这?些书都用?绸布包裹着,藏得这?般严实??”
赵嫣回神,顿时如临大敌,忙叫停道:“等等!那些书不用?晒!”
“为何?”
时兰不解,捧着绸布包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这?些书压在箱底,很容易发霉虫蛀的呀。”
赵嫣哪有脸跟时兰解释,她的殿下?已经不再是一年多?前的殿下?了。
这?些不正经的书籍,都是深夜闻人蔺对她的“额外教导”,见不得光的!
赵嫣不忍直视,只得以书抵额,胡乱编了个理?由:“那是‘太子’才能?碰的书,你快放下?。”
时兰以为是什么经世?治国的机密文书,果真不敢造次,忙毕恭毕敬地将书“请”回了箱箧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