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看了眼她发红的鼻尖,毫不留情地戳穿她:“郡主和我抬杠前,还是先?把眼泪擦擦吧,鼻子?都哭红了。”
“啊,有眼泪吗?”
霍蓁蓁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而后反应过来,跺跺脚道,“谁哭了?我才不会为你掉眼泪呢。”
恼羞成怒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小?孩儿拌嘴的时候。
“你在?朝中的英姿,颍川郡王孙和裴世子?都复述给我听了。那些话,我一辈子?也说不出来……”
霍蓁蓁背对着赵嫣,半晌别扭道,“讨厌鬼,我们要不要握手言和?”
赵嫣弯眸反问:“我们有不和过吗,撒娇精?”
“你……”
霍蓁蓁叉腰瞪眼,半晌,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难得的安宁时刻,一行人?沿着不见尽头?的宫道,散步朝北宫行去。
霍蓁蓁拉着赵媗,嘀嘀咕咕地走远了。
太后这才看着赵嫣的眼睛,问道:“你在?华阳偏僻之地呆了七年,可哀家从未尽过监管之责,还默许皇后带你回宫,将?你推上风尖浪口,你怨不怨哀家呀?”
此言像是打开一道闸门,回忆流泻,历历在?目。
赵嫣向来不安分,听经听不了两刻钟就要瞌睡走神,吃不惯素斋就时常去膳房打牙祭,甚至还爬墙偷溜出去玩,每每此时太后只是闭目诵经,对她不闻不问。
赵嫣摇首道:“儿时也曾觉得,皇祖母许是不喜我。现在?方知,您不问俗事,反而是在?给我最?大的自由。”
“你果真长大了。”
太后绷着的脸柔缓下来,苍老的眼眸流露欣慰,“假扮太子?之事,的确委屈了你。但和亲之事涉及国运,哀家不会过问插手,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吗?”
“明白。”赵嫣点了点头?,洒脱一笑。
老人?家一向公私分明,不会委屈她,也不会过分偏袒,只能帮到?这一步了。
剩下的路,她得自己走。
想了想,赵嫣还是问出了口:“皇祖母,父皇说让我和亲,是为了偿八年前的债,此话何意?”
“黄昏风寒,妾命人?传凤辇送母后回宫。”魏皇后打断了赵嫣的话。
“你紧张什么,难道还能瞒她一辈子??”太后正色道。
赵嫣见状,忙看向魏皇后:“母后,当年到?底有何隐情。”
“她呀,就是放不下这架子?,刀子?嘴豆腐心。”
太后接过话茬,问赵嫣,“你还记得,当年你父皇质问你为何要打北燕王子?,你如何回答的吗?”
“我说是北燕王子?非要与我比赛捶丸,不小?心失手,伤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