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子。”怀安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当然不是!”陆云庭道:“我想娶她,是想每天跟她在一起,译书籍、做研究,日后去书院任教,传授实用之学。我参加科举,本来也是为了推广实学。让怀芃相夫教子……实在太荒唐了。”

……

怀安到底没把陆云庭打成猪头,只提了一个要求:婚礼过后立刻带着芃姐儿回京城,以后在京城定居,抬脚就能回娘家的那种。

陆云庭自然没有一话,他是翰林官,本就不需要外放,回去就写信给家中父母,准备求亲、下聘、购房等各项事宜。

怀安回家见到叽叽喳喳的芃姐儿,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芃姐儿的婚礼定在次年开春,在哥哥嫂嫂的一再添置下,她的嫁妆单子拉开,能绕她好几圈儿,被娘亲盘点清算,整理成一个厚厚的小册子。沈家内外门窗贴着大红喜字,挂着趋吉辟邪的红线蝙蝠。

挂满大红灯笼的迎亲的聘船停靠在通州码头,船上抬下一顶花轿,迎亲的队伍在此等候,陆云庭披红挂彩,骑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领着大队亲友往沈家而去。

芃姐儿起了个大早,梳头绞面,描眉化妆,棉线拧成两股细绳在她脸上绞来绞去。

“疼疼疼!”芃姐儿叫道。

“轻点,轻一点。”谢韫不停的叮嘱喜婆。

接着,喜婆用厚厚的脂粉将她细腻红润的皮肤涂了个惨白。

芃姐儿又不干了:“嫂嫂,这妆一点也不好看,像个阿飘!”

在场女眷之中,只有谢韫知道阿飘是个什么东西,忙敲敲她面前的妆台:“呸呸呸,大喜的日子别乱说,上了胭脂就好看了。”

事实证明,芃姐儿这样清丽姣好的相貌,的确不适合化浓妆,脂粉一遍遍的往她脸上扫,她怨念越来越重,龇牙咧嘴,仿佛下一刻就要一口咬上喜婆的指头。

谢韫忙将手边的一盒点心打开,取出一块送进她的嘴里,用食物安抚她烦躁的心。

“我不喜欢画这样的妆,真的不喜欢……”她说。

仿佛一个抽走了魂魄的白面木偶,莫非天底下的新娘都要被抽掉魂不成?

“诶呦我的姑娘,”喜婆道,“新婚的盛妆是这样的,您又是诰命,要配翟冠,妆面太素不好看。”

谢韫站在妆台前端详片刻:“帮她卸一卸,画的稍淡些。”

“一奶奶……”喜婆一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