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同志这是要私闯女同志病房?”
周淮安的声音带着点点冷意。
他左手拎着的铝制饭盒还在冒热气,右手却已按在腰间武装带上。
“需要我给海城军区打个电话,问问顾司令知不知道他儿子在骚扰高校学生?”
舍友“唰”地拉开房门,带起的风掀飞了顾之栩手中的花束。
枯萎的波斯菊扑簌簌落在他沾满泥浆的军靴上。
“要演戏去天桥杂耍班!”
她抓起扫把指向他。
“快点滚,这里不欢迎你!”
“让他进来吧。”
叶文栀的声音轻得像柳絮飘落,却让所有人僵在原地。
顾之栩眼睛瞬间亮起,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周淮安,大步踏了进去。
坐在病床上的叶文栀面色还是有些苍白,神色倦怠,看着他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
“顾之栩。”
她开口,声音低低的,似乎有些疑惑的皱起眉。
“你喜欢我?”
顾之栩立马点头,慌忙又上前两步。
“文栀,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下一秒,他却被一股大力拉开,踉跄了几下才堪堪站稳。
周淮安眼含嘲弄,将手中的鸡汤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文栀最讨厌的就是菊花,包括波斯菊。”
铝制饭盒放在桌上是发出一声轻响,夹杂着周淮安的嗤笑飘进顾之栩耳中。
“这就是你的喜欢吗?”
顾之栩脸色一下变的煞白,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大约是实在疲惫,叶文栀将脸埋进枕头里,声音轻飘飘的,让人听不真切。
“顾之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如果你还是一再纠缠的话,别怪我恨你。”
顾之栩狼狈的将波斯菊藏在身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对不起文栀……”
他声音颤抖着,下一瞬眼眶变得通红。
“你别恨我……”
顾之栩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叶文栀蔫蔫的神色,他再说不出半个字,弯下腰,小心翼翼将掉落在地的花瓣尽数拾起,佝偻着身影离开了。
他不应该擅自出现在她的身前,他应该去赎罪,去将那些曾经伤害过叶文栀的人通通报复一遍,最后是他自己。
只有这样才算道歉。
第二十六章
初冬的雪粒扑簌簌敲打着宿舍的玻璃窗,叶文栀的手指在行李箱的锁扣上停顿了一瞬。
窗外的雪光映着她腕间那道淡褐色的疤痕那是那年寒冬,顾之栩的朋友们将她推入冰窟时,被冰碴划破的伤口。
周淮安送来的牛皮纸箱搁在床角,封口处还粘着托运标签,标签边缘已经卷起,露出底下泛黄的胶痕。
叶文栀的手指抚过箱内整齐码放的俄文教材,突然触到本泛黄的《普希金诗集》。
书页间夹着张剪报,铅字印着"海城某高干子弟因故意伤害罪获刑"的简讯,纸页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那是顾之栩在狱中抄写《忏悔录》时,被采石场的碎石划破手指留下的。
“听说他在牢里瘸着腿扫厕所。”
周淮安不知何时靠在门边,军大衣肩头落着未化的雪,雪粒在他肩章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之前跟着他欺负你的那帮人,家里都和他划清界限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想起前不久,父亲在电话里幸灾乐祸的声音。
“顾家那小子,约了曾经所有欺负过你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