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阑冷漠摇头:“不能。”
“求你了。”
宋谨要是能抽身出来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他绝对是第一个不让自己再喝的人。
他双手捧着酒杯,举得高高的,送到宋星阑面前。
说:“就一口。”
于是宋星阑给他倒了两滴。
“怎么这么小气?”宋谨凑过去看着酒杯,确定里面真的只有可怜的两滴酒,他皱起眉,“我给你做了这么多菜,不能再倒点吗?”
“一杯酒的价格顶二十桌这样的菜了。”宋星阑充分发挥商人本色。说,“哥,你早就超额了。”
“我还洗衣服,还给你洗水果,给你系领带,”宋谨神志不清醒,算起这些事情来倒是头头是道,“打扫卫生,整理房间,洗碗……”
所谓亲兄弟明算账,大概就是如此了。
“今天碗也很多。”宋星阑扫了一眼桌子,说。
“不洗了。”宋谨见宋星阑不给自己倒酒,恼了,收回手,还不忘把杯子里那两滴酒仰头饮尽,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赌气似的,“以后也不洗了。”
“那谁洗?”宋星阑问他。
“你洗。”
“你不是嫌我洗不干净?”
气氛沉默了几秒,他们俩双双转过头,看着正瘫在一边甩尾巴的葡萄柚。
葡萄柚迎着他俩的目光,僵硬了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地爬起来,缓慢地走向猫窝。
宋谨打开蛋糕的时候,
愣了下,问:“怎么没有奶油?”
“看你之前都不吃奶油。”
宋星阑说着,拿起刀准备切蛋糕,举止间颇有屠夫的粗暴风范,宋谨立刻阻止他:“还没点蜡烛呢。”
他把蜡烛戳到蛋糕上,一边点一边说:“那也不能买没有奶油的蛋糕,我可以只吃下面的蛋糕坯。”
“为什么不吃奶油?”宋星阑看着他,问。
宋谨看着那簇小小的火苗,说:“八岁的时候,生日那天,宋向平送了个蛋糕来,我本来很开心的,还想等妈下班了一起吃。
“我没想到妈会这么生气,她骂我没出息,然后把蛋糕摔在了地上。
“我收拾的时候,没忍住舔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苦。”那以后就不敢吃奶油了,总会想到小时候那件事。”
他晃了晃头,觉得自己酒还没醒,说:“你许个愿吧。”
“没什么好许愿的。”宋星阑吹熄了蜡烛,然后他揽过宋谨,遮住他的眼睛。
宋谨不解地眨着眼,睫毛在宋星阑的手心里扫动,问:“怎么了?”
宋星阑说:“没什么。”
其实是他不想让宋谨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裂痕,有些事情无论过去多久,对于童年的他们而言,都是永远抹不掉的伤痛。
就像宋谨永远不会知道,当年那个蛋糕,到底是来自谁。
有的人在望眼欲穿地等待回应,从天亮到天黑。
有的人在奶油的甜腻香气里尝到入喉的苦味,过后十几年不敢再尝。宋星阑松了手,把宋谨抱在怀里,说:“哥,你觉得苦的东西,不好的东西,以后都别碰了。”
他将宋谨抱紧了一点,低声说:“除了我。”
宋谨慢慢回抱住宋星阑,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轻声说:“我现在没觉得苦,也没觉得你不好。”
他不知道宋星阑为什么这样,只能轻抚着他的背,说:“星阑,生日快乐。”
宋星阑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之前说我想你了。”宋谨抬手摸了摸宋星阑的头发,问,“你想我了吗?”
宋星阑直起身,手心贴上宋谨的侧脸,看着他的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