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会信这些人的话呢。他其实私下也琢磨过。

甭看圣上没有抄他的家产,但是他在边关抵挡匈奴七八年,要搁前朝,少不得要加官进爵,搁陛下这只赏赐了一些财物,并没有升他的官。

但陛下却给他一块打天下的将军都封了虚爵,虽然不能世袭,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金吾将军觉得圣上这是在忌惮自己前朝旧臣的身份,不敢重用他。

他现在在兵部当闲职,除了上朝听政,几乎没什么事可干。

可他还不到五十,又不是老了走不动了,为什么要放逐他?

金吾将军心里憋着气,回答他们也不入心,“你们问我算是白问了。本将军只是武人,一根肠子通到底。陛下怎么想的,本将军哪里知晓。”

大理寺少卿刘方笑眯眯道,“将军太妄自菲薄了。您性情直爽,不爱琢磨,我们大家也都知晓。但您与沈大人不是故交吗?”

当初金吾将军在边城担任守城将军,沈为民可是军需官。一块共事好几年,怎么也该处出点感情了吧。

金吾将军细细一想,觉得只是问一下就当结个善缘,还是答应了。

他趁着中午休息的空档去找沈为民。

老友来寻,沈为民当然不能不给他面子,两人就在办公区谈事。

沈为民啃着凉馒头,还在看资料,听到有人进来,忙招呼他坐下,“老弟,我这忙得走不开。见谅见谅!”

金吾将军自然不敢拿乔。两人寒暄一番,他讲名来意。

沈为民哈哈一笑,“他们这些人就是多心。下朝时,我都亲口跟他们说过这回准是好事。他们偏偏不信。又劳你来一趟。”

金吾将军不知道这事,好奇问他,“什么好事?你们这些文官就爱说一句藏一句,就是不爽快!”

沈为民哭笑不得,但是这事还没成,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将圣意透露出来。

金吾将军见问不出,却也没直接走人,抓耳挠腮半天,终于憋不住,问沈为民圣上是不是对他不满?

沈为民大吃一惊,“你怎么会这么想?”

金吾将军垮了脸,“还用问嘛。跟着陛下一块打天下的将军都封了爵,只我一人没有。我倒不是贪图那爵位,就是觉得圣上不信任我,我觉得委屈。”

沈为民觉得他这样想不对,“你这样想就错了。那些将军确实封了爵,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所谓胜极必衰,以后要是用得着,陛下都不敢再用他们,因为赏不起了。而你就不一样了,你没有爵位,又有进取之心,陛下肯定还会再用你。”

这话说得好听,但金吾将军又不是傻子,现在又没战事。边城都换了守官,也不可能将人叫回来,叫他顶上。所以圣上怎么可能还用他?

沈为民是啥人,见他一直不说话,就猜到他根本不信,于是举起手上的书,“这不就是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