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芸眼眶微红,却不敢多言,只是从沈开言手中接过她,扶着她道:“是,奴婢这就陪您回去。”

丝竹声再次响起,都是她亲自挑选的曲子,可此时听着却只觉讽刺万分。

今日……可是她母亲的生辰寿宴啊。傅玄礼即便是想敲打,换个日子不行吗?偏要在这个时候给沈家难堪……

事到如今,沈云初心里早已明白,这事从傅家远主动说要把战报交给季舜凌时,就已经是个局了。亏得她还以为他是想分辨他们的身份,到头来,人家却根本没将他们的身份看在眼里,只是为了能讨自己父皇的开心罢了。

也是,对于他们身份的疑虑,何需绕如此一大圈?直接丢去锦衣卫暗卫审一番不就是了,还是让父皇高兴更重要。

回到清竹院,沈云初直接挣开香芸的搀扶,径直扑向床榻,用被褥将自己裹在其中。

“少爷……”香芸看着面『色』发白的她,心疼地唤道。

“无碍,”沈云初气若游丝,“快去备热水灌汤婆子,还有姜汤。”

“奴婢这就去。”香芸应道。

“只放生姜,不许放红糖。”沈云初又叮嘱了一句。

“少爷,这不行,您跪了这么久,早就凉气入体……”

“不许放,”沈云初蹙眉,冷汗直冒,“今日府中人多眼杂,若是被有心人知道红糖来了我的院子,免不得要多想。只放生姜,那还可以说是我跪了许久,染了寒气。”

香芸无法,只得应了下来。

沈云初紧咬着下唇,将被褥又捂紧了一些。

她葵水到访,方才跪了那许久,身体早就吃不消了,全靠练武的底子强撑着。此时脑中紧绷的弦松了下来,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无一处不钝痛,好似全被匕首绞过了一般。

不一会儿,香芸便端着姜汤和汤婆子来了。还未开口,便听沈云初道:“香芸,东西放下吧,你出去。”

香芸讶然地抬起头,这才看到床榻边还站了一人。

不敢多话,她将东西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冲那人匆匆行了一礼,随后便快步走了出去,将门关严实。

沈云初弯起手臂,想要将自己撑起来,却没想到肩头一软,便又躺了回去。那人的手伸了过来,似要扶她起来,却在将将触到她衣袖时被她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

重新用力将身子立起来,沈云初靠着床头,拿起姜汤一口喝下。辛辣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刺得她整个人精神一痛,霎时清明了几分。

放下碗,拿起汤婆子捂在小腹,她这才抬起头看向来人,眉『毛』微挑,声音喜怒难辨:“殿……王爷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傅家远望着她,淡淡道。

沈云初笑了笑:“那王爷还是快些回去吧,侧妃可比我好看多了。”

“今日之事……”后头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今日?今日是王爷大喜的日子,也是云初母亲的生辰,王爷可是觉得有何不妥?”沈云初依旧笑着。

傅家远垂在身侧的双手微颤,却没有再言语。

“王爷还请回吧。”她下了逐客令。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他看着她,语气状似平稳,其下却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意。

我想问你,怎么还有脸来见我。沈云初心中暗道。

将枕头竖起在床头,沈云初重新靠了上去,笑道:“是有点想问的。云初记得王爷的封地是在临安吧?这倒是好,刘侧妃本就是临安人士,当真是天赐的缘分。”

在文央,皇子三岁封亲王时,除了封号以外,受宠的皇子还会得到封地、亲兵一万以上人马、文相武相各一,以及封地的驻军指挥权。

显然,傅家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