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低头回道:“陛下以有十六了。”
两个宫人上前去,小心翼翼给闻鸣霄解开披风,闻鸣霄独自走到里面,坐到太师椅上,品着宫人端上来的茶,轻轻吹了吹。
“十六了,该娶亲了,等下叫仇晗远带你去太后宫里……”
他喝茶的动作一顿,在屋里看了一圈:“仇晗远人呢?”
一个小太监弓着腰往前走一步,尖细的嗓音发紧:“回摄政王,仇公公带着东厂的大人们去办案了。”
闻鸣霄了然,淡定道。
“哦,去杀人了。”
茶杯擦过了杯口,水面上映出了另一张脸。
“阉贼!你残害忠良,不得好死!”一中年男人发髻乱如杂草,被两个东厂的人压在雪地里,疯了一样挣扎,睚眦欲裂地大吼。
右督御史府被穿拽撒,手拿刀剑的人团团围住,外头的百姓匆匆而过,瞧也不敢瞧上一眼。
里面一排排红拽撒配着刀剑的人中,有一人最惹眼。
他坐在黑漆描金的宝座上,修长冷白的手拿着一杯温热的茶,不轻不重地点着杯盖,头上戴乌纱,过肩云蟒的纱妆花领衫,犀角带勒出一把劲韧的腰身,下身穿红拽撒,黑色的羊皮靴子。
最叫人忘不掉的是那张脸,他眉眼算不上凌厉,一双眼尾上挑的凤眸,薄情寡义的唇似笑非笑地勾着,叫人打从骨头里不寒而栗。
“项大人,你暗中与人勾结,想要造反,怎得反成了我的错了呢。”
轻柔的声音随着风钻进耳朵里。
项德元目光闪烁,咬死不认:“呸,死阉贼,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暗中勾结他人!”
“证据?”仇晗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将茶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上身微微前倾,稀奇地瞧着狼狈地跪在雪地里的官员:“没想到我在项大人心中,竟是个讲证据的人。”
项德元蓦然脸色变化,看着那张笑吟吟的脸,粗喘着气,半天说不出话。
司礼监的掌印大太监仇晗远,东厂的提督,人人畏惧的九千岁。
先皇还活着的时候,往大殿一坐,他就拿着拂尘站在龙椅旁,众人怕他,比先帝还要多。
“怎么不说话了?”
仇晗远瞧他身上嚣张的火焰灭了,还有些可惜,这些年可是鲜少有人敢于他如此叫嚣了,慢慢直起了腰身,轻倚在漆描金的宝座中。
“咱家还要去看小皇帝,实在没空与你纠缠,来人。”
身后一葵花胸背团领衫,乌纱帽的东厂的人出列,对他行礼。
“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