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在奇怪,还不待问出口,沈风眠轻拍着她手嘱咐道:“你这几日便别乱跑了,将脚伤养好,我联系些旧日的姐妹,过几日正好带你出去赴宴,待多认识些洛京的郎君女郎,便也同在建业时没什么不同了。”
沈风眠还记挂着王静姝父亲的嘱托,替王静姝在洛京寻一门亲事,但她怕王静姝心有排斥,故而也不提这事,只道多带她去交友,顺带也避开府中的郎君。
倒不是她不愿自己娘家的侄儿同王静姝交好,而是就今日发生的事,还有外头侍女们传来的消息看,王静姝和三郎也不是能好好相处的,便是王静姝口中不说,她也能察觉两人心中的芥蒂并未消。
沈风眠实在是不愿回想起几年前,两人在她面前剑拔弩张得要打起来的模样,一个质问“是你让人将我好友推入水中?”,一个毫不避让解释地承认。
明明是半大的小郎君和小女郎,却有一堆越滚越大的糊涂账,碍于沈遐洲的身份和待客,最后受到家中斥责的总是王静姝,沈风眠看着心疼,对王静姝也多有疼爱。
这么些年下来,她也是将王静姝当成了女儿般疼爱,听得丹阳王的求娶,也是二话不说地答应带她北上,王家家主王瑞不比纯粹疼爱女儿的王斐如,说不得哪日就权衡下要王静姝回建业了。
想到这,沈风眠也不多坐了,叮嘱了王静姝几句,便准备回去给昔日的姐妹们写信,重拾往来。
王闻礼也被带走了,几步一回头的可怜样逗得王静姝一笑。
*
翌日,王静姝依旧在流虹院中修养,脚底的水泡也薄薄结了一层痂,但走动时还有些不适,又上了一次药后,便无聊地在榻上歪着。
正酝酿出些睡意,沈家的四娘子带着沈府中一些女郎来看望她,沈四娘子沈莹也出自二房,比王静姝小上一岁,是个自来熟的性子,竹苓才将她们迎进来,沈莹便抢先一步依在了王静姝身旁:“王姐姐,我三哥当真故意将你丢在了西书阁?”
她满目好奇,问得也直白,后头跟上来的一些女郎们也期待王静姝回答。
王静姝被盯得有些莫名,出于对别人地盘的戒心,她还是咽下对沈遐洲的愤懑,用了对沈风眠一般的说辞。
“王姐姐,你就别为三哥描补了。”沈莹撅了撅嘴,明显的不信,“侍女们都瞧见了,他哪里是带你逛园子,步子走得都快到要飞起来了。”
“他分明见你刚住入沈府,欺负你。”
这般被人直白地指出是被欺负,王静姝心中很是微妙,“欺负”二字总让她有一种“输了”的感觉。
她眉头微皱,脑中怎么都赶不走“输了”二字,唇瓣翕动,强调道:“我并未被欺负,是分开后,我自己误入了西书阁。”
沈莹连同一众女郎有一瞬的静默,看王静姝的眼神更加同情了,王娘子怎这般的单纯,连是不是欺负都不能分辨,先不说逛园子时不体贴女郎,好端端的怎么就逛到没什么人去的西书阁呢?又怎么偏偏在西书阁分开?王娘子对三郎可真是一点也不了解。
有女郎叹了一口气,坐下道:“我刚入住沈府时,三郎曾说我的头油呛鼻。”
有了这位女郎的开口,旁的女郎也你一眼我一语地说开了
“我初见三郎,瞧他神姿高彻,心中仰慕,有意在他跟前跌倒,他竟扶也不扶。”
“三郎他道我千金买得的雀翎衣像”女郎停顿一下,才不忍回忆地继续道:“像山雉。”
……
女郎们提起沈三郎就有说不完的怨语,最后汇成不甘又怅然的一句:“三郎他一点都不懂欣赏女郎的美。”
一双双美目看向王静姝,似在告诉她,承认被三郎欺负了并不丢人,又似期待她也加入她们?
王静姝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