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他盯向女郎,女郎只着一身素色中衣,乌黑长发一半铺散在背后,玉白肌容像淡淡的月光一般莹润生晕,下颌处明显的红印既突兀,又隐秘地有些刺激,这点儿刺激挠得他又软了几分心肠。

总之,他总对王静姝坏不起来,被气得再狠,想收拾的也不会是她。

可她着实过分,气他也就罢了,她不是大胆的女郎吗,既担忧他吐血,怎就因他一句话退却了,就不能冲上来抱抱他,再亲亲他吗?

他想得有些发痴,目光不再紧盯着那处红痕,转向女郎乌黑的发顶,声调微凉:“王静姝,你当真要与我两清?”

“你可想清楚了,一旦两清,你我便当从未相识过。”

初历情爱的年轻男女,总会试图用一些决绝的话来试探彼此感情的深浅,试探是否还在乎,也企图凭此被挽留。

沈遐洲余光一直留意王静姝,她见女郎震惊抬眼,也见女郎躲避垂眼。

最后只听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无端的静,极冷的空气。

也突兀极了的窗扇“砰”响。

沈遐洲被气走了。

王静姝睁眼往床榻后仰躺,心里说不出的闷闷,她觉得糟糕极了,也难受极了。

她想,这次她应是彻底与沈遐洲玩完了。

这样也好,她是个心狠女郎,他也是个麻烦郎君。

现在伤怀,无非是有外力推动着他们分开而已,过些时日,便好了。

翌日,她眼下青黑吓坏了几个侍女。

她心觉,可能要比过些时日再久一点的时间她才能好,只因她竟想了整整一夜。

沈二郎这日也来瞧过她,道沈遐洲送来的点心并无问题,有问题的应是茶水,若再往深了追究,便是沈二郎也不能轻易触碰的了。

他瞧王静姝神情恹恹,宽慰道:“表妹也不必伤怀,不过一个祭祀,马上八月就是中秋了,到时也有机会。”

王静姝微微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那能一样吗,中秋又不是什么大祭,而且她的士气已经受挫,最近实提不起什么劲。

不过端午当日,她仍旧盛装同沈家郎君和娘子去参与了,她亲眼瞧了瞧那位陶娘子到底几多本事,雅乐恢弘,祭舞也算相得益彰,最后天公还作美,下起了细雨,恍若是回应陶然祭舞所求风调雨顺。

细雨连绵落在陶然身上,有点毛茸茸的光雾,凭空添了几分神性。

而时人喜谈玄,这样的巧合令小皇帝龙心大悦,当即封赏陶然为护绥神女,赐住处。

皇帝的年岁小,他的赏赐既像是突然的兴起,又隐约像是得了教导,端看在坐之人是否敏锐。

吕相眼皮微微掀动,往往很多权利更迭都隐在细微的变动中,就好比太祖皇和先帝时期,起初朝中就没有什么中朝,外朝之分,九卿皆属于丞相,是后来,先帝疼爱长公主,为长公主的夫君加官,既是在原本职务上再加另外一个头衔。

加官制度一旦开创,便慢慢地增添了种类,像如今的侍中、给侍中、散骑,都是由此而来,这些官员职权逐年变大,形成了一个独立三公九卿外的独立班子。

丞相的权利被瓜分转移。

如今长公主似乎还不满足于此,连寒门都要抬一手。

她在将当年默许给世家的利益,不动声色地剥夺。

吕相微耷了眼皮,有时候步子走得太快,并不是好事,陈氏皇权可不是没有旁的继承人了。

视线微扫了一眼最上头的小皇帝,又落到下首捂唇咳嗽的惠王身上。

王静姝并不懂这些大人物的较量,她只是个小女郎,她自与沈遐洲夜里道了两清后,再未碰过面。

此时也不过是隔着濛濛的细雨望上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