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六娘。”
就冲上了前。
沈遐洲眉头很是不悦地皱了皱,王七郎也自是还没冲到沈遐洲的跟前便被拦下。
“将混入城中的可疑人押入狱中审问。”沈遐洲声中是不容置喙的寒凉。
眼见王七郎要被带走,王静姝立不住了,她不与王闻俭离开,那是因她今日本就没想过会遇到王闻俭,且沈四娘那儿也定会发现她的消失,必会有人寻来,没必要在这时没做好任何准备地走。
她也生王闻俭所带来消息的气,然而,甫一见到寻来的竟然沈遐洲,她还是下意识地递给王闻俭一个同情的眼神,可怜他进来容易要出去就难了,但她想的也无非是自己或许要多个一起逃的伴了,没想过王闻俭会被区别对待地关进牢中,还要受到审问。
她不由为王闻俭开口:“三郎,他是我七弟王闻俭,幼时你们也是见过的。”
她本意是为提醒沈遐洲王闻俭不是可疑人,可沈遐洲哪里是没有认出王闻俭,恰恰是因认出了,才更不悦,过往还是小郎君时,他就厌恶这与王静姝关系过分亲近的王七郎,遑论这人竟还可耻地混入城中要带走他的女郎。
沈遐洲揉捏着女郎的手,瞬地流露出笑意,望着她道:“卿卿,既你说他是你的七弟,我自是不会伤他,可城中有人绕过了防守,放他入城,我总要好好查查。”
“你说是吗?”
他望着王静姝笑,笑意清浅克制,即便明显有着几分作秀的痕迹,可他底子好,较以往清瘦的面孔,一笑下更显皎白郁美,令人经不住地想顺着他的心意。
王静姝挫败叮嘱:“那你千万别伤他。”
沈遐洲点头,然在命人护送走王静姝后,他笑意却是越发冰凉扭曲,当夜,得他只会的嵇牧欲言又止。
他早知自家郎君内心是何等的凉薄诡谲,可这些在过往是很少直白显露的,有瞧不见的道德屏障阻隔着他家郎君去实施那些坏计划,可此刻拭着剑的郎君,再无半点端然俊逸,反射着冷光的长剑照出他冷黑的瞳眸,只有隐隐流泻的狂意。
他又要去杀人。
嵇牧仍旧心有戚戚,劝道:“三郎不若还是只会二郎君一声?”
沈遐洲冷眼扫来,嵇牧被慑得垂头,只听见郎君幽幽道:“有些恶人还是由我来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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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魆魆的,辛家人影攒动摇晃,继而些许呼喊求救传出,廊下的灯笼上也喷溅上了血色,凭空地,连月色都多了几分阴寒。
沈遐洲从一屋堂中踏出,眸中是未褪的嗜血杀意,月色
照亮他半边面庞,明明是干净雅致的侧颜,唇畔的一丝笑却生生将他扭曲得犹如恶鬼。
郎君在享受这种肆意的杀戮,这想法不期地砸入嵇牧的脑中,一瞬他竟分不清郎君到底为了杀戮而杀戮,还是当真为了太原城?
或者两者兼有之?
辛家不安分,王七郎的入城也非是巧合,而是辛家为加剧冲突有意为之,若王家嫡系的七郎君死在了太原城,沈氏郎君还能与朝廷来人继续周旋得住吗?
二郎君与三郎君本就举步维艰,辛家如此作为确该死,可他也越发担忧郎君的病情了,是不是该再换一批郎中来瞧瞧?可又有谁能劝得动郎君?
沈遐洲并不知嵇牧心中几多凝重,他纾了心中积压的暴虐,竟难得的有几分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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