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箭矢声,震起短暂的尖啸。
噗呲一声。羽箭瞬间扎进了女人的额头,连一簇血花都?没有迸溅出来?。她还维持着一个亡命之徒接近疯狂的表情,砍刀落在地上,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她抓着薛玉霄的手也猛地一松,没有这个力道拉着她,薛玉霄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扑通一声,下面就是河水。
李清愁没空去管渔婆的尸体,二?话不说跟着跳进河里。她一个猛子?扎下去,把薛玉霄抓起来?,大声道:“你?没受伤吧?!”
她倒是没受伤,就是刚才跟那女人打了一架,手臂到现在还在隐隐发麻,还有就是被河水灌了一耳朵。
薛玉霄被她喊得耳朵嗡嗡响,默默道:“我没事。”
她的发髻在打斗中松懈了,碎发柔软湿漉地贴在脸上。薛玉霄仰头吐出一口气,道:“……这个世界真凶险。”
李清愁笑起来?:“你?才知道吗?在陪都?待久了,都?不知道这天下还不算安宁?”
薛玉霄默默道:“多谢你?,我们真是过命的交情……你?还打算跟我在水里泡多久?”
李清愁:“……你?看你?,道谢的态度都?不诚恳,多谢几句,我爱听。”
两人从河中上了岸,周围的人立即簇拥上来?,桓二?解下披风递给薛玉霄,心有余悸道:“阿弥陀佛,我回去也要烧香拜佛了,薛都?尉要是有点什么事,司空大人得把军府给拆了。”
萧平雨道:“马后炮,刚刚怎么没看你?冲过去救人?”
“我说你?一天不跟我吵架就嘴痒是吧……”
她们簇拥过去嘘寒问暖,只有李芙蓉靠在马匹上,将弓箭扔回府兵手里,神情阴郁依旧,一言不发。
薛玉霄看起来?一切如常,实际上灵魂都?在外面飘了一圈儿,跑了个八百米再钻回来?的。她的心跳逐渐恢复成正常频率,表情也从一成不变的淡定变得有些疲惫和后怕了,一紧张就面瘫这个毛病是怎么回事……
薛玉霄搓了一把脸,问:“人都?救出来?了吗?”
桓二?道:“救出来?了。目前府兵所报的人数已有两百余人,还发现了伪造的契约文书,上面的数额写?得符合官中规定……其?余的还在清查。”
萧平雨补充:“里面有不少江湖人,自称是什么水龙寨的,实际上就是水匪。她们的船从宁州经过时,将当地的难民劫掠过来?,卖给沿途州郡的牙婆,以远低于规定的价格出售……宁州的军府已经名?存实亡,根本?没有人能管。”
“从销路推测,可能跟祝氏有勾结。”李清愁顺着捋下去,“不过一旦牵扯到士族,就不是那么好办的了。”
各家通婚往来?,早就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如果有袁氏遮掩脱罪,很?容易把“买卖劫掠人口”,下降至“低价买卖人口”的范围,降低罪名?,只需要一句“不知内情”。
薛玉霄问:“人怎么安置?”
“原则上是遣返原籍,但……”
宁州目前太乱了。
薛玉霄意会到她的停顿,便道:“想要回去寻找亲人的,就按照原则办。如果无亲无故,也不想回宁州的话……我在锦水街有一个善堂,可以暂时收留他们几天,慢慢给这些人安排活计,在京中谋生。”
“都?尉真是菩萨心肠。”萧平雨感叹道,“管是管不过来?的,世间之苦难以数清,岂止他们几百人而已?难道都?要一一去管吗?人都?为自己活着,连陛下都?不……”
她说到这里,自知失言,转而宽慰道,“不过有了这桩事作为佐证,我们可以回报萧将军,让将军奏请发兵了。”
清理匪患是治本?之法,几人都?很?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