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快一炷香的时辰。

估摸着薛玉霄早就走远了,谢不疑从室内出来,按原路返回?,果然遇见?珊瑚宫的侍奴。

“殿下,殿下……”少年们急步跟着他,“您衣服这儿全是灰,又没束发,还饮了酒……哎呀殿下,您怎么能这样就在外面走呢?有失皇室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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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的颜面?满腹算计猜疑,能有什么颜面。谢不疑在心中冷笑不语,充耳未闻。

“殿下,您衣服湿了,这儿还有血,您刚刚去哪儿了?有没有看见?”

为?防侍奴提起?那个讨厌的人,谢不疑猛地扭头,用那种要杀人的目光看着几个少年,寒声道:“没有!我掉湖里了。”

众人噤若寒蝉。

在另一边。

薛玉霄回?到茶室时,正好撞见?宫侍在跟裴饮雪解释。

她?皮笑肉不笑地表面客气两句,说自己闷了出去走了走,随后拉着裴郎掉头离开。坐小?轿、过宫禁,直到重?新登上薛家的马车,她?才依靠在马车的车壁上,缓了一口气。

裴饮雪看出她?的精神紧绷,伸手贴住薛玉霄的脊背:“怎么了?”

薛玉霄抬手抵住下颔,在脑海中思?考片刻,道:“陛下看来很不想让我做官,哪怕我已经好好接下兰台校书使的旨意,没有踏足军府,她?也对我心怀芥蒂。”

“发生?什么了?”

“发生?……”薛玉霄看向他,语句微顿,“没什么。你能给我讲讲四殿下的事吗?说你知道的就行了。”

裴饮雪道:“我所知的消息并不多,都是从裴氏内学?堂听来的。你是说珊瑚宫的那位?”

薛玉霄颔首。

“他的事……应该早传遍了整个陪都啊。”裴饮雪看着她?的脸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他此前没有给薛玉霄讲过京兆流传的闲闻轶事,看来这次回?去要查缺补漏了,“四殿下名叫谢郁,小?名不疑,是当今陛下的庶弟。在他十五岁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四殿下跟圣上是同出一父的亲生?姐弟……但后来有个宫人举报揭露,说谢不疑只是浣衣奴爬上龙床所生?,先?帝为?了掩盖这桩丑闻,才将他交给陛下的父亲抚养。”

谢馥,字不悔。自从她?成年以后,就没有再用过她?的字了。而谢不疑则相反,几乎没有人敢叫他的大名,这似乎是冥冥当中的一种深宫禁.忌。

“陛下不喜欢他?”

“不知道。陛下杖毙了那个宫人。”

薛玉霄轻轻点头,在脑海中整理着来自原著、以及来自裴饮雪的两种信息,对应得上的内容就加深记忆,新添的消息也装进?脑子里。

讲完此事,裴饮雪的视线略微下移:“把?手抬起?来。”

薛玉霄的大脑正归集信息,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话抬手,她?琢磨了半晌,一转头,裴郎正盯着她?的手心看。

白皙的手掌间,留着一个凶狠的咬痕。

薛玉霄抽了一下手,却被他抓得更紧。裴饮雪看着她?手心的齿痕,语气有点怪怪的:“你……”

“呃……我可以解释。”薛玉霄道,“这是我摔的。”

裴饮雪沉默又安静地盯着她?的眼睛。

薛玉霄道:“……真是摔的。”

裴饮雪摇了摇头,他信不了一点儿,随后慢吞吞地从车里拿出伤药,一边垂眸用药霜涂抹伤口,一边不冷不热地道:“你跑去偷.情了?”

“……”薛玉霄大惊失色,“我没有!”

裴饮雪攥住她?的手指,蹙眉:“别动?。”

薛玉霄慢慢松懈下来,压低声音,但还是据理力争:“我没有!”

裴饮雪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