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刀。就这么整肃地等到日上三竿,在族兵部曲们?皆腹中空空、忍饥挨饿时,土断钦差终于到了。

那是十?分朴素的马车。

然而周围随行?的人却跟“朴素”二字毫无关系。薛氏近卫都?卸去伪装,披甲佩剑,一个个面色凛肃、目露寒光,靠近时刀柄与腰甲的碰撞声交错响起,冰冷得?令人牙根发酸。

车帘打开,薛玉霄一身玄色便装走了下来。她面庞带笑,看上去亲切温柔,冲着在场唯一一个孩子?开口道:“可是河南王当面?下官薛玉霄,奉旨检籍,前来与河内大族相商。”

司马氏的部曲看到钦差近卫,两相对比,相形见绌,一下子?就蔫儿了。此前被主家嘱托的冲劲儿十?分散了八分,只觉得?这些军娘威风凛凛,剑上必然沾过鲜血,非族兵部曲所能抵抗。

薛玉霄曾随军府剿匪,战功卓著而封侯,如此情况也不?算太过超出意料。司马熹面色不?变,垂手?拍了拍甥女的肩,代为答道:“原是钦差至此,我?们?恭候已久了。”

薛玉霄看了她一眼,问:“这位是?”

“在下单名一个熹字,是河内郡丞……”